「哥哥是我的。」甩下一句话之后再顺手抄上两个樱桃的小朋友张开双手跑下台阶。
「……」该说什么好。
「啊哈别介意所以说小孩子什么的真的很吵。」慕德兰耸肩。
「你们家族孩子还真多啊。」她自然地转换话题。
「是啊,因为都是同辈所以每一代的年龄都不会差太多。」
「你在你这一辈中排行多少呢?」
「排行是……排名么?」他并没听说过这个概念。
「就是你是同辈中第几个出生的孩子啦~」
「喔,第三个,不过我是最厉害的,就是老大。」慕德兰有些狂妄地笑起来。
「啊,真好。」她也笑起来。
能够有这样的自信与必胜的信念,还真是令人羡慕呢。
明明快忘记为什么要来这里的原因了,当她每天都坐在台阶上出神,蓦然还是会想起其他人——埃斯利亚,到底是多么辛苦地为他们请求宽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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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要说的只有这些了。」埃斯利亚起身。
「其实你说的已经够多了。」对方无奈地嘲讽道。
「只要你能明白就好。」精灵露出微笑,他也已经疲惫不堪了。「终究……只是几个孩子的胡闹而已。」
他回到自己房间坐下,一个半透明的女人身形显现像是没有汇聚成形的雾气,端来一杯茶放在桌上后再消失。
埃斯利亚垂下眼眸缓缓端起杯子,轻声说道:「谢谢。」
刚要一口抿下去时忽而想起敲门声。他含着那口茶有些不解地转头去看房门,门逐渐推开显示出来着是谁——
「咳。」他忍住没把茶水喷出来,好久才勉强地将这一口咽下,喊出对方的名字:「凌桑。」
「嗯。」凌桑俯身向埃斯利亚行礼,「我有事找你。」
埃斯利亚哀怨地看着一侧的慕德兰,轻声责备道:「不是让你看着她么?」
「是啊,我一直都很认真地【看着】啊。」慕德兰一脸纯良地望着凌桑。
「……」歧义略大。埃斯利亚再头痛了一下后转移回原来话题,「那么凌桑找我什么事?」
「关于黄泉印的事。」
「是么。」精灵并没有任何惊异地笑道,「请说。」
「黄泉印便是天沧陆。」凌桑双手在腹前握合,俯下头轻声说道,「黄泉,就是一个国家。」
「……」
「我能说的只有这点了。」她转身要离开。
「你知道的应该更多。」埃斯利亚开口。
「我不知道说明这件事的利弊,我只是相信你。」
「请再等一下。」
她停驻。
只是在一瞬间,埃斯利亚就已经贴在她身后右手握住她的后脖颈,「你身上……有什么不是活物的东西……」
她睁大眼。
埃斯利亚将右手向下挪至凌桑后背拍住:「请离开她,即使你可以对我不屑一顾,我也有与你同归于尽的可能。」
凌桑忽然明白,自己身上的,是天沧。
——但是你发表这么慷慨大义的言论让人莫名感动是怎么回事……
「啊,这个是……」凌桑刚要解释他完全不需要有就地就义的这个必要,后背忽而像是勐地窜出了什么兇勐的物体让她整个身子向后趔趄。
黑色雾气瀰漫汇聚成人形。
天沧低沉地咆哮一声扬起右手推出,埃斯利亚也完全没有示弱地打出气浪反击。
但是要将这个充斥了怨念的灵体净化,埃斯利亚自知还没有这个能力——
「你够!」凌桑勐地转身扬起右手挥下——
上空扫过飓风再勐地向下扑压,硬生生将天沧的魂体碾碎重新化为瀰漫的黑色雾气。
避免掉一场恶战的埃斯利亚倒吸一口凉气。黑色雾气腾跃回凌桑身后渗入她后背——后背至肩上显现黑色的图腾,完全依附后图腾消失。
「这是什么?」埃斯利亚皱眉。
「天沧陆将军。」顿了一下再补充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附上去的……不过并没有恶意。」
「如果不强行驱逐他离开,你的身体会严重地受到侵蚀。生者与死者不能共存。」
「他也在尽力减少对我的影响了吧……目前也没有感到不适。」
「如果你能与他沟通就立刻让他离开。」埃斯利亚很严肃地皱眉。
「至少在这件事解决前,我可以允许他在我身上。」凌桑有些委屈,但是语气上并没有退步。
「……」
「请原谅。」凌桑向埃斯利亚鞠躬。
埃斯利亚可以理解地点头。
……这是握在她手中的最后一张王牌,在最终判决下来之前她不会丢弃。
「我……走了。」她终究还是有些不安地说一声。
「嗯,」埃斯利亚点头微笑,「不用担心最后的结果,不会严重的。」
精灵看着她离开。好在都及时回来了啊……虽然重创了公局十余名黑服,至少没有人死亡酿成更大的悲剧。
他没有再坐下,也走出房门转向另一侧,打开隔壁的房间进去,靠在床边望着依然昏睡中的人。
「尼萨亚,能醒过来了吗。」他轻声问候,「只能勉强一下你了。」
听到声音后尼萨亚睁开眼,双眼已经暗淡无光。「怎么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