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1的房门掐在此时打开，侯美如正提着垃圾袋站在门口。当她看到从1203走出来的赵倩和中介小哥时，精心修饰的眉毛几乎要挑到发际线里去。更让她震惊的是，程琳和一个穿警服的男人紧随其后。


    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赵倩的下巴微微抬起，目光从侯美如身上轻飘飘地掠过，就像在看一团空气。她转身径直往电梯厅走去，鞋跟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程琳一行人紧随其后，空气中荡漾的尴尬氛围让她的毛孔渗出凉气。


    \"等等！\"


    就在电梯门即将打开的时候，侯美如突然冲过来对着赵倩喊道。赵倩对中介小哥和林大伟点点头：\"你们先走。\"她和程琳留了下来。


    侯美如严重带着不解、愤怒、羞愧，胸口剧烈起伏：\"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赵倩反问。


    \"你要搬来1203？\"侯美如的声音尖得刺耳，\"故意和我做邻居，就为了看我的笑话？\"


    赵倩和程琳交换了一个眼神。她们这才注意到，昔日光彩照人的侯美如如今憔悴了许多，眼下的青黑连厚厚的粉底都遮不住，嘴角还冒出一颗明显的痘痘。


    \"别拿你那点小心思揣测别人。\"赵倩冷笑一声，\"我没兴趣关注你的生活。不过……\"她故意顿了顿，\"要真有笑话看，我倒是不介意。\"


    侯美如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眼中的不甘似乎无限地蔓延出来。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电梯门再次关上时，程琳终于忍不住笑出声。赵倩这才注意到，平日里休闲阳光的的程琳今天格外不同——米色针织连衣裙，珍珠耳钉，甚至连指甲都换成了温柔的裸粉色。


    \"约会？\"赵倩挑眉。


    \"嗯哼。\"程琳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就刚才那位的老公。\"


    赵倩惊讶地瞪大眼睛：\"这么快？昨天才说……\"


    \"趁热打铁嘛。\"程琳对着电梯里的镜子整理头发，\"曹同之上午本来有个会，我一打电话，他立马就推了。\"


    电梯到达一楼，赵倩忍不住拉住程琳的手：\"如果你们还有感情，就别顾虑太多。瑞霖也需要个爸爸。\"


    \"哟，\"程琳翻了个白眼，\"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林大伟还没走，正在单元门外踱步。阳光撒在他笔挺的警服上，更显英姿伟岸，程琳促狭地朝赵倩眨眨眼，快步离开了。


    \"搬家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林大伟接过赵倩手里的文件袋，\"我找几个兄弟来帮忙。\"


    赵倩忍不住笑出声：\"这年头还有搬家公司呢。你们还是专心破案吧。\"她顿了顿，\"等收拾好了，来吃饭，我下厨。\"


    林大伟的眼睛一亮：\"真的？那我可等着了。\"


    ——


    区政府办公楼附近的\"清心茶馆\"里，曹同之已经等候多时。他面前的茶具摆放得整整齐齐，连纸巾都折成了标准的三角形。当程琳推门而入时，他立刻站起身，打翻了手边的茶匙。


    \"你一点都没变。\"曹同之的目光贪婪地流连在程琳脸上，\"还是喜欢迟到。\"


    程琳径直在他对面坐下，心底强忍着泛起的一阵恶心，没有寒暄：\"你和侯美如最近经常吵架？\"


    她和赵倩昨天从程瑞霖那里了解到曹同之和侯美如最近常吵架，她主动请缨要向曹同之了解他与侯美如到底是怎么个情况。虽然为了迎合曹同之，特意打扮成姐姐的风格，但是心底里还是对这个自私的男人十分抗拒。


    曹同之的瞳孔微微收缩。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喉结上下滚动：\"是。\"放下茶杯时，他的手指轻轻擦过程琳的手背，\"而且……就快解决了。\"


    程琳没有躲开，她直视着曹同之的眼睛：\"什么？\"


    \"她最近……\"曹同之的眉头皱成\"川\"字，\"做得实在太过分，我手上已经拿到了实锤的证据。\"


    程琳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你在背后调查她？\"


    曹同之坐直身体，说道：\"她太急功近利，竟然不计后果地选择合作对象。前段时间，向赵倩求婚的那个男人，并不是个善类。她为了一己私欲，竟然和这样的人合作。\"


    曹同之并没有隐瞒，把侯美如和金丰毅合作的事情透露给程琳。虽然这件事情，在程琳这里不是秘密，但是曹同之队金丰毅不是善类的评价，让程琳十分诧异，她挑眉问道：“你认识金丰毅？”


    曹同之端起茶杯，掩饰嘴角的冷笑，\"金丰毅是个不简单的人，背景强大，为人狠戾。\"


    程琳转了个眼珠，不解地问：“他们合作只是各取所需，金丰毅想更多地了解赵倩，侯美如想‘去子’而已。达成目的，合作也就终止了吧？还能有什么影响呢？”


    曹同之长长地叹了口气：\"人的贪欲是无止境的……\"他的声音里充满疲惫，\"如果她甘愿做金丰毅的爪牙，利用我的政治前途做赌注呢？如果她与情人密谋把我们婚内财产做转移呢？\"


    程琳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光：\"所以你才频繁地与她吵架，打乱她的阵脚，激起她加快那些作死的行动？\"


    曹同之肯定地点头，然后突然抓住她的手，\"小双，哦，不，琳琳，这些年我每天都在后悔……\"


    茶馆的玻璃门被推开，服务员送进来一份果盘后退出。程琳抽回手，整理了一下裙摆：\"同之，我们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你怎么能全身而退，毕竟你要顾忌你的职业生涯。\"


    曹同之的眼神黯淡，而后又亮了起来：\"这次已经顺利升迁，相比我手上的证据，她没有拿捏我的资本了。\"随后，他苦笑一声，\"没想到我们重逢后，第一次约会，竟是谈的都是我现任的妻子。\"


    程琳的声音冷了下来，\"同之，我希望你能清楚，我们这算不上约会，我一切都是为了孩子，为了瑞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