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林万青公司的气氛已经到了冰点。短短三天，漏洞中在跟进的项目全部暂停，即便已经建立合作的公司也纷纷打来电话，希望变更合作范围。而这些公司几乎都是清一色的男老板，他们似乎用这种方式表明自己的“清白之身”。


    “倩倩，我们要不要出什么公关方案？”程琳推门进来，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这几日，她公司、医院两头兼顾。


    赵倩揉了揉太阳穴，办公室里的咖啡味浓得呛人。她已经连续48小时没合眼了，却仍想不出如何应对刘建洲精心策划的这场诋毁风暴。


    赵倩摇摇头，说道：“再等等，我估计今天就有结果了……”


    她的话被急促的敲门声打断。运营的小张慌张地冲进来：\"倩总，您下周的上游合作洽谈方发来消息，取消了会谈安排！\"


    赵倩的手指猛地掐进掌心。原来是下游的客户受到谣言的冲击，没想到现在已经波及到了上游的供应商。


    这个噩耗就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程琳气愤地说：“凭什么他们说取消就取消？”


    小张被吓到，小心地递上手机，屏幕上是微信中对方发来的一段冰冷的话：\"...鉴于贵公司近期负面新闻不断，高层管理人员涉嫌道德问题，我司决定暂停终止所有合作...\"


    程琳气得大骂，“前脚还上赶着让我们排出差行程，说我们是‘最值得信赖的合作伙伴’。现在却因为几条恶意谣言就翻脸无情。”


    程琳看着一脸镇定的赵倩，急得直跺脚，问道：“我的倩姐呀，你就不急吗？”


    赵倩抬起头，眼下的淡青色泄露了她连夜的疲惫，但眼神依然清亮如刃。她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将面前的笔记本电脑缓缓转向程琳：\"急有用吗？\"屏幕冷光映着她修长的手指，点在几个标红的用户id上，\"我追踪了所有造谣id，最终锁定这几个源头。你们看这几个ip地址，发现什么问题没？”


    程琳立刻俯身凑近，小张也上前盯着屏幕看。


    \"都是同一个ip段！\"小张最先激动地跳起来，\"倩总，你太厉害了！我就知道...\"


    \"就知道什么？\"赵倩挑眉。


    程琳突然红了眼眶：\"就知道我的倩姐不会被打倒。\"


    赵倩怔了怔，她起身绕过办公桌，把程琳和小张搂在怀里，三人抱在一起。然后，赵倩说道：\"傻丫头，我报警记录和照片鉴定申请都提交了，今天网监就会出结果。\"然后，她又补充道：\"尚林万青是我们一手带大的孩子，我怎么会丢下它？\"


    程琳眼睛倏地亮起来，像被点燃的星辰，搂着赵倩的手力道更大了。


    赵倩感受到了程琳支持的力量，她略带哽咽地说：“放心，公司要正常运转，烂人也要坚决的去收拾。”


    赵倩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母亲来电\"。她本想挂断，却鬼使神差地按下了接听键。


    \"倩倩！不好了！你爸出事了！\"母亲带着哭腔的尖叫让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倩母在电话里一时说不明白，赵倩只得交代倩母留在家里，她马上赶回欣欣家园。回去的路上，她一直拨打父亲的电话，却一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就在她停下拨出的间隙，他的老同学王浩的电话拨进来了。


    赵倩立即接听，就听到王浩在电话那头急切地说：“赵倩，最好尽快回来一趟，你爸这回摊儿的事儿比较麻烦。”


    王浩用词谨慎，但是赵倩听出了赵庆林这次的麻烦绝对不小。她没有急着上楼，在楼下听王浩把事情描述了一遍。


    ——


    原来，今天一大早，王浩所在的辖区派出所就接到警情通报，仁孝天下店铺的门口围满了人，大多是六七十岁的老人。他们举着\"还我血汗钱\"、\"骗子不得好死\"的横幅，情绪激动地朝玻璃门内叫骂。


    所长王浩带着警员赶到时，叫骂声不绝于耳。


    \"赵庆林！你把棺材本还给我！\"


    \"我投了三十万啊！现在一分钱都取不出来！\"


    \"警察怎么还不来抓这个老骗子！\"


    仁孝天下的店刚开业不到半个月，这就有人来闹事儿了？王浩很是诧异。


    王浩进了店里，看到屋内一片狼藉，文件散落一地，盆栽翻倒，墙上还留着几个触目惊心的红色手印——像是有人用沾血的手拍上去的。


    最里间的办公室门虚掩着，王浩看到赵庆林瘫坐在墙角，额头有一道血痕，眼镜碎了一片。于叔正用纸巾按着他流血的手掌。


    王浩问道：\"怎么回事？\"


    赵庆林眼神涣散，说：\"他们...他们突然冲进来...说我是骗子...有人推了我一把，我顺手拿起烟灰缸...\"


    王浩皱了皱眉头：\"你打人了？\"


    \"不是故意的！\"赵庆林突然抓住王浩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那个秃头先动手的！我只是...只是自卫...\"


    ——


    描述完当时的场景，王浩语气沉重地说：“你父亲打上了三个老人，场面混乱，又撞到了一个老太太……总之，救护车拉走了五个人。”


    “什么？”赵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店刚开业不足半个月，就是骗局，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被发现啊？”


    王浩提醒道：“违法经营这个还有待调查，眼下是受害者的医疗赔偿的问题。你尽快胡回来一趟吧！”


    赵倩和母亲交代后，匆忙赶回库城，当她一到库城中心医院，迎接她的就是激愤的受害者家属和三份诊断书。


    赵倩看着诊断书，气得手指忍不住地颤抖。


    \"李建国，72岁，颅脑损伤，需立即手术...\"


    \"王淑芬，68岁，肋骨骨折伴脾脏破裂...\"


    \"张爱华，70岁，右臂骨折，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


    一位身强体壮的家属代表，大声地质问道：\"你就是大骗子的姑娘吧？这是我们三位患者的入院手术押金、治疗费、住院费、营养费，赶快打钱吧！\"


    赵倩扫了一眼金额，眼前一黑——合计48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