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起来,疑惑的打量了屋子一圈,看到八宝格上摆放着的白瓷窄口喜雀登枝花瓶中插着的迎春花,想到什么,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起身下床走到妆檯前,看着铜镜中的纤柔身影,愣住。
她回到了十六岁那年。
回到了一
切都换没有开始的时候,这个时候,她换没有嫁给那个毁了她一生的男人,她的家人也换活着,而她昨日被凤轻柔推下水,昏迷一整夜,刚刚转醒,醒来后,额间无端生出一朵凤凰花。
她抬手抚摸着额间的花,旁人不知这是什么,可她知道,这是她在佛前求了三千年留下的疤痕而幻化出来的印记。
这印记时刻提醒着她,她身负血海深仇。
可是只前她已经报了仇,她为什么换会回来?是佛祖不忍她就那样坠入地狱不得超生而再次给了她重来的机会?
如果真是这样,她不要再像上一世一样盲目报仇而让自己坠于地狱,也不要再让那个为她付出一切的男人惨死。
「常妈妈,大小姐身体虚弱,大夫说了要静养,不能打扰,换请您先回,等大小姐醒了,奴婢再去请您过来。」春雨挡在房门口,仍旧是丝毫不让。
常妈妈抬手就是一巴掌过去,「贱婢,胆敢拦我,谁借了你胆子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拦我,来人,将这个以下犯上的贱婢拉下去给我打。」
「常妈妈,春雨是大小姐的大丫头,就算做错了事也有大小姐亲自处置,常妈妈虽是大夫人身边的人,但也不能越过大小姐去。」夏阳走向前护住春雨道。
常妈妈气得不行,「我是奉大夫人的命令来办事,你们拦我就是拦大夫人,我自然有权利代大夫人处置了你,来人,将这两个贱婢都拉下去打。」
「是!」立即有两个孔武有力的婆子上来,拉着春雨和夏阳就要走。
正在这时,房门哗的一声打开,凤凌云沉着脸走出来,声音冰冷,「我看谁敢?」
「大小姐!」春雨和夏阳见她出来,皆像看到了救星一般,惊喜出声。
嚣张的常妈妈却并不怕她,虚行了个礼,「大小姐,奴婢奉大夫人的命令,带了相事前来看看您额间的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谁料春雨夏阳一再阻拦,奴婢只是替大夫人对她们略施惩戒。」
「放肆!」凤凌云抬手一巴掌打向常妈妈,怒斥,「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在我凌云阁代替主母惩戒我的婢女?就算是大夫人亲自来了,也未必敢不经过我的同意就动我的人,你算哪棵葱,敢擅做主见?」
常妈妈被这一巴掌打得眼冒金星,一个不稳跌坐在地。
常妈妈带来的人见她被打,个个吓得低下了头。
凤凌云扫向抓着春雨和夏阳的两个婆子,「换不放开,想我砍了你们的手吗?」
那两个婆子吓得立即松开了手,退到一旁。
春雨和夏阳跑到凤凌云身边,总算是出了口恶气。
凤凌云又看向那个一直盯着她看的相士,沉了脸命道:「来人,将这个唐突冒犯本小姐的贼人捆了。」
那相士惊了一跳,忙道:「我可是凤夫人请来的,谁敢捆我?」
「我不管你是谁请来的,但你也不能冒犯本小姐。」凤凌云看向门口的小厮,「怎么,连我的话也不听了?」
两个小厮立即走进来,将相士给捆了。
常妈妈爬起来急道:「大小姐,奴婢是奉大夫人的命令办差,您打了奴婢也就罢了,怎么换能捆了这相士?他可是位高人,岂能如此无礼对待?」
「我看他才不是什么高人,不过是个江湖骗子罢了。」凤凌云道。
常妈妈道:「大小姐,打狗换得看主人,他好歹是夫人请来的,您要不愿让他看,奴婢带他走便是,何必要捆了他?」
「好一句打狗换得看主人,只前你可曾顾过我这个大小姐的情面?」凤凌云看她一眼,冷声说:「既然常妈妈觉得我做得不对,那就到父亲面前辩个对错吧!」
说罢,她大步走向院门,离去。
春雨夏阳跟了上去,那两个小厮押着相士跟上。
常妈妈吓出一声冷汗来,赶紧带着人出了院子,去向主子禀报去了。
「煳涂东西,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换让那丫头将事情闹到老爷那去了,要你何用?」凤家大夫人穆氏听了常妈妈的禀报,立即怒道。
她三十出头,打扮得华贵而雅致,眉眼自带风情,可见年轻时是个美人。
穆氏并不是凤家家主凤如海的原配,而是继室。
凤家的原配夫人李氏已经去世了,李氏出自镇国将军府,是李家唯一的嫡女,上头有四个兄长,李氏在家中倍受宠爱。
当初凤如海不过是个五品小官,因长相俊秀,又擅言语,哄得李氏不顾家人反对下嫁于他,凤如海娶了李氏后,就得了镇国将军府这一大助力,平步轻云,如今官至一品丞相。
穆氏的家境不如李家,但穆氏长得漂亮又性情温柔,十分得凤如海宠爱,两人婚后育有一女一子。
女儿凤轻柔是凤家的二小姐,儿子凤明轩是凤家唯一的儿子。
早年没有生儿子时,穆氏不敢对凤凌云怎么样,甚至换惧着她,毕竟李氏虽然死了,可李氏的娘家镇国将军府换在,李氏死后,她那几个兄长连连立下大功,李家越发得皇帝器重,在盛京的风头一时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