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斟酌着言辞,慢吞吞地说:「因为我想做港黑歷史上年龄最小的干部。」
没想到我会给出这样的答案,中原中也愣住了。
「你、你还挺有梦想啊。」
「那当然。」我笑了笑:「出于管理组织的考虑,现任干部派系出身,是很难再提拔为干部的。」
停顿片刻,再开口时,我的语气有点艰涩:「如果我成为年纪最小的干部,我们就可以一起嘲笑太宰先生了。而且……跟您平级的话,我们就能成为可以正常交往的普通朋友了吧。」
我懊恼地咬着嘴唇,又很快松开,然后一字一顿道:「没有身份地位的隔阂,就可以成为朋友了吧。」
我承认我在打感情牌,上面这些话,大部分都是谎言。
「我以后不骗你了」——这句话,终究还是骗人的。
而且我并不在意身份地位的差距,毕竟身在混乱阵营,但我不知道中原中也会不会在意。
其实就算他在意也没有办法吧,毕竟像我这种身怀秘密并且来回噼叉的人,在哪里都不可能交到真心朋友。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也许只有几秒,也许有几百年,中原中也终于动了。
他像捏猫猫一样捏了一下我的后脖颈。
「别动。」
他拨开我的手,好似泄愤般揉乱我的头髮
「搞什么啊!你这话听着真让人火大,我还以为我们早就是朋友了。」
我睁大眼睛,勐地回过头。
戴着帽子的青年唇角扬了扬,我听到他的嗓音含着笑意,还有几分肆意的飒气。
「身份地位那些东西,我一向不在意。」
他仰头将红酒一饮而尽,高脚杯底和吧檯相触,发出铿然清响。
「所以,你也不许在意。」
我眨了眨眼睛,有些没反应过来。
「中也先生的意思是,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黑手党了,您也……咦中也先生您怎么了?」
中原中也脸色通红,眼神迷离,直接扑倒在吧檯上。
「中也先生?」
我推了推趴在吧檯上双眼紧闭的中原中也,惊诧地睁大眼睛:「不是吧老闆,这酒真的是皇家赤霞珠?您确定不是95度乙醇吗?」
据说中原中也家有很多珍藏的名贵红酒,而且平时听他对红酒品牌津津乐道的模样,感觉是个很会喝酒的人。
我没想到,他竟然一杯倒!
他还不及我呢!
战斗民族,伏特加可以当水喝!
「放心,中原先生经常来本店喝酒,他确实是一杯倒。」
酒吧老闆见怪不怪,淡定地擦着手里的酒杯,继续补充道:「而且中原先生酒醒后会断片儿。」
老闆朝我挑了挑眉,露出促狭的笑容,单手笼在嘴边说:「这时候偷偷干点什么,比如【哔——】啊,或者【哔——】啊,他都不会记得的。」
「……」我清了清嗓子,露出一脸嚮往的神情,义正言辞道:「闭嘴,晋江脖子以下不让写!」
酒吧老闆给了我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
等中也先生醒来,我得提醒他不要再来这家店了,老闆不是什么正经人,把中也先生带坏怎么办?!
作为友人,我有责任保护他的贞操。
我偷偷给自己倒了一杯皇家赤霞珠,小口抿着,啧啧称奇:「喝红酒都能一杯倒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真是开了眼界了。」
话音刚落,刚刚还不省人事的中原中也突然诈尸一样爬了起来。
他竖着眉毛,张牙舞爪地大吼:「混蛋青花鱼!老子要用重力碾碎你!!!」
我小声嘟囔:「重力是不可能了,中也先生你不如考虑一下直接用揍的……唔,这红酒真好喝。」
中原中也听到我的声音,突然扭头瞪向我,「啪」地拍了一下桌子:「又想骗我,还不过来受死!」
「诶?!!」
我心里一惊,不等做出反应,这人就一手按住我的头,用臂弯夹住我的脖子,我甚至听到了颈骨发出嘎吱嘎吱响的声音。
「中也先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快放手啊啊我脑袋要被你拧下来了!!!」
我尖叫着拍打中原中也的胳膊,好不容易把脖子从他胳膊底下拯救出来。
害怕再次被醉鬼迫害,我捋着炸毛的头髮,跑到离醉鬼三米开外的卡座后面,探出脑袋观察他。
中原中也打了个酒嗝,满脸写着不高兴,嘴里全都是不爽:「玛蒂达你个混蛋,不是说要和我一个部门吗?!小骗子,说话不算数,看我不@#¥%&……」
我:「……」
嘁,我还以为自己用超棒的口才和感人肺腑的友情说服他了呢!
「叮铃铃——」
酒馆门口的铃铛忽然响了,有人推开门。
我漫不经心地扭头看了一眼。
嗯,大码高跟靴,两米八长腿,红色连衣裙,渣女大波浪……
抬头再一看脸,我「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安室透?!
哎嘛真的是安室透!
我乐不可支地拍着沙发卡座,差点笑背过气。
听到我毫不掩饰的笑声,来者阴着脸走到我面前。
「很好笑吗?」
安室透顶着额头青筋,用原本的声音问道。
「我受过专业的训练,一般不会笑,除非忍不住,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