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坐吧,我给你找一套新设备。」
我迅速安装上电脑,把自己的小号给高穗杨桃,又简单教了她游戏规则。
捧着我塞给她的机械键盘,小姑娘的表情还是懵的。
「真、真的要带我玩吗?」
高穗杨桃战战兢兢地问道,像只刚出壳的鹌鹑。
「这还能有假的?」我头也没回地说:「快点通过组队啊。」
她笨手笨脚的接受组队,我点了随机四排,刚进广场,就听到队友三号懒洋洋的声音——
「一号和二号不要拉我们后腿,不然杀了你们哦。」
我:「……」
这声音和语气都太耳熟了,好像条野採菊。
应该不是他吧,条野採菊眼睛又看不见,玩电脑游戏不是找虐吗?
总不能是来训练听音辨位的吧。
三号开腔后,四号接着说道:「杀队友会被举报,你想被封号吗?」
四号的声音也很像末广铁肠。
不会真是他们吧?
三号语气略带不满:「铁肠先生,你也不想遇上拖后腿的队友吧?」
「……」
草,还真是你们啊?!
我琢磨着,以条野採菊的情况,谁拖谁的后腿还不一定呢。
本来这次带新人不打算跳机场这个刚枪圣地,但是条野在的话……怎么着也得让他感受一次社会的毒打。
于是我换了种嗓音,开麦道:「有本事跳机场。」
果不其然,刚跳飞机,条野採菊就被人用霰弹枪秒了,差点落地成盒。
我距离条野採菊最近,补死敌人后一边救他,一边听他在团队频道瞎逼逼:
「这个游戏一点都不合理,敌人脚步声位置照比真实有误差,如果分毫不差,我根本不会被他打中;而且我的脚步声也太大了吧,我根本不会发出这么大的脚步声好吗?」
我忍无可忍,吼了他一句:「菜鸡能不能闭嘴!」
对方话音一顿,声调微微拔高:「你是……高穗?」
「是你啊。」末广铁肠也听出了我的声音。
我头疼地问这俩人:「铁肠先生就算了,为什么条野你也在?」
「哦,听闻这个游戏可以听声辨位,条野非要尝试一下。」末广铁肠用那种波澜不惊的语气解释道:「我劝过了,他不听。」
我:「……」
之后的游戏过程,简直一言难尽。
条野採菊不愧是瞎子,全程贯彻一个理念——「瞎特么打」。
乱开枪不说、还随便发出脚步声暴露位置、一次又一次被敌人击倒,然后让我去救他……
最后,条野採菊没有死在敌人的枪下,而是被我举着平底锅拍死的。
死前还留下一句冰冷的「遗言」:「高穗你洗干净脖子等着,我明天就去你家砍了你的脑袋。」
高穗杨桃十分不解:「为什么不一枪爆了他的头呢?这不是更快吗?」
我木着脸说:「因为用平底锅拍死更爽。」
至于末广铁肠,他死得比条野採菊还早。
跑毒的时候我都开车了,他偏爱跟着车屁股后面跑,怎么劝都不上车,还说这样可以锻鍊游戏里的小人。
「游戏也不能松懈,人生时时刻刻都需要提升自我。」
他一本正经地说出好像很了不起的话。
于是我也一本正经地倒车,轧死了末广铁肠。
可惜用平底锅拍死条野採菊时,我被远处一把awm狙击枪爆了头,全队就剩下高穗杨桃这只新手菜鸟,最后没能成功吃鸡。
作为苦练多年回首掏、最终成为游戏高手的我,好不容易带一次妹却没能吃鸡,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也让我觉得很没面子。
于是我不服输地又开了新局,依旧是随机四排,这次的队友比较安静,于是我主动接过指挥权。
「跳学校吧。」
我开了麦,标记跳点,操纵着游戏小人在空中调转方向。
在我开麦后,三号也开口了,语气冷硬:「不要命令在下。」。
嘶,这声音有些耳熟。
「哥,好好跟人家说话啦。」
四号的女孩子训完哥哥,又跟我道歉:「对不起,我哥哥平时不玩游戏,这次是我硬拉着他放松一次,所以他对规则还不熟悉。」
噫,四号的声音也有些耳熟。
我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这次又要鸡飞蛋打。
刚落到学校,我寻思着还是离那个三号远一点,结果三号比我先捡到一只平底锅,开始绕圈追着我打。
「等等,我们是队友?!」
我满脑袋问号,一边躲一边喊道。
「在下没有队友。」
三号的嗓音里带着我极其熟悉的沉郁,一听就觉得脑壳特别疼:
「胜利只能属于一个人,这条路,在下註定要孤身前行。」
我:「???」
这特么都是什么毛病?
「畏惧死亡吧,畏惧杀戮吧,求死之人,平等逝去,求死之人,如你所愿。」
他自顾自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举起平底锅,把运气不好怎么都捡不到枪的我拍死了。
「罗生门——连锅颚!!!」
「……草!」
我退出游戏,深吸一口气,狠狠拍着桌子:「哇啊啊啊气死我了,芥川龙之介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