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的脚步声,费奥多尔头也没抬:「橘子买回来了?」
我举起注射器,语气开朗:「费佳,你看这是什么?」
费奥多尔扫了一眼,不感兴趣道:「注射器。」
「那你知道这是干嘛的吗?」
费奥多尔用看智障的表情看我,抿着唇没说话。
我一脸深情地牵起他的手,用注射器针头在他的指尖轻轻戳了那么一小下。
费奥多尔看着指尖冒出的血珠,有些无语:「你又在玩什——」
他的话音倏地顿住,紫黑色圆阵再次出现又消失,原本就在发高烧的费奥多尔瞬间被病魔击溃,晃晃悠悠倒在床上。
「这个橘子不太好吃。」
他蹙着眉说道,艰难地喘着气,唿出的气息都带着惊人的热度。
「想睡就睡吧,别坚持了。」
我笑吟吟地说道。
虽然我也不好受,但至少之前我没生病,状态比费奥多尔好太多。
能够看出费奥多尔极力想保持清醒,可惜他之前就病得很严重,只坚持了半分钟就失去了意识。
「能让你睡着,真是不太容易。」
我嘟囔了一句,掏出装药的纸袋,把胶囊塞进费奥多尔嘴里,还给他灌了一杯水。
几分钟后药效产生作用,似乎因为难受,费奥多尔清醒了。
他急促的喘息着,冷汗浸湿病服,紧紧攥着胸口衣料的手压抑不住的颤抖。
但再次开口时,他的语气依旧高高在上,不紧不慢。
「唿……原来这就是你的目的?」费奥多尔笑了笑:「病毒异能者吗?倒是蛮好用……唔!!!」
心脏的疼痛让他手背青筋暴起,脸色煞白,身体蜷缩成一团。
「你给我吃了什么?」
「我给你吃的药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吃枣药丸』。」
我微微弯腰,居高临下,冷漠的看着他。
「第一周目的玛利亚,直到最后都没有如她所愿的长大,现在我们的情况终于能反过来了。」
「费奥多尔,但凡你对那个小姑娘稍微有一点愧疚和补偿之心,也不应该做出刚刚那种伸手让她重新加入你的举动。」
「真想补偿就拿点实际的出来,比如先补齐那些年你欠她的零花钱。」
……
我头脑昏沉的走出病房,和芥川打了声招唿,偷偷离开医院。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雪,唿吸时一股带着雪沫味的冷空气瞬间涌入胸腔。
「咳咳……普希金?」
鹅毛大雪飘进衣领,我打了个寒噤。
「普希金,你在哪儿呢?」
我又叫了一声。
空荡荡的广场,路灯下除了雪,只有风。
「……不会跑了吧?」
我小声嘀咕着,拿出手机打给普希金,始终没人接。
「竟然真的跑了?」我不可思议道:「他不想活了吧?!」
等抓到他,我要让他背诵并默写《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一万遍!
·
费奥多尔醒后,发现被子下面的自己除了一条短裤,其余衣服被扒的一件不剩。
一套大红大绿、看上去十分喜庆的东北大花棉被样式的童装,整整齐齐叠放在床脚。
衣服最上面附着字条,和一颗橘子——
【乖崽,新衣服和橘子都在这里,以后你就是我儿子陀小太郎。】
费奥多尔:「……」
他举起自己小了好几号的手,目光冷漠、不带感情的看着,仿佛看的不是自己的躯体,而是没有生命的什么东西。
随后又用床单裹住身体跳下床,因为突然变矮没掌握好高度,他差点摔倒。
他嗤笑一声,也不知道是在嘲笑谁。
拖着虚软的双腿走向房门,他看都没看那套新衣服,完全不考虑把「大花棉被」穿上身。
然而刚推开门,罗生门黑兽那张满是獠牙的脸就出现在了他眼前,张牙舞爪的晃动着。
「在下不能让你出去。」芥川板着脸说道。
「……我只是去上个厕所。」
「不许去。」
芥川语气执拗,一本正经道:「只要能让你一直待在病房,太宰先生就会认可我。」
费奥多尔嘆了口气:「那请问阁下,我该如何解决生理问题?」
「这是你的问题,反正在下不能让你出去。」
「如果您也想上厕所怎么办?」
费奥多尔好整以暇道。
「在下怎么会被小小的尿意或者便意打败!」
「您是普通人类,普通人类当然会有想上厕所的时候。」
费奥多尔话锋一转:「要不然这样,您如果担心我跑掉,我们就一起去厕所,怎么样?」
听到「一起去厕所」这句话,芥川忽然回忆起那些年被玛蒂达欺骗的曾经,和被太宰先生暴揍的日常。
被激怒的芥川死死盯着费奥多尔,内心十分暴躁,似乎很想用罗生门把面前这人撕成碎片。
但为了太宰先生的认可,他忍住了,并叫来了护士,找出翻译软体,打开扬声器。
于是,费奥多尔听到手机里传出一句莫得感情的女声:
「护士,请给我们两包纸尿裤,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
陀:不是假髮,是陀小太郎!
宰:我喜当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