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好啊,那你要跟我聊什么啊?」
委婉,注意委婉,金满再次告诉自己。
那么要怎样委婉地劝她分手呢?金满顿时卡了壳,许久后:「额,我,要不我给姐姐唱首歌吧?」
她突然想起来,大家不是都说胡玥的爸爸不同意她跟任东航在一起吗?
「唱歌?」
「对呀。」
能拖一时是一时,胡玥耐心地说道:「好,那你要唱什么呀?」
金满微笑:「我要唱的歌叫:听爸爸的话。」
「……」
胡玥看了一眼对眼的老父亲,突然又想挂掉电话了。
金满已经自顾自开始唱了起来,胡玥唿吸一窒。
那道稚嫩可爱的童声唱出来的音调七零八落,像是不知道哪里的民间小调,有个性的很,更令她哑口无言的是歌词:「你要听爸爸的话,他不适合你,你爸爸说得对……」
没有一句是押韵的。
胡玥一时分不清是听满崽唱歌煎熬还是听她爸爸数落更煎熬。
好像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姐姐,我唱完啦!」
「好的,终于。满崽啊,这首歌,你是从哪里学的啊?」
「是我自己编的呀,好听吗?姐姐你喜欢吗?」金满期待地问。
胡玥听着她的语气,咬牙:「好听,喜欢。」
金满羞涩地笑了,她果然是个全能小财神,「姐姐,既然你这么喜欢,那我再给你唱一首吧。」
「额,要不还是不……」
「这首歌的名字叫:不听爸爸言,吃亏在眼前。」
「哈,哈。」
接下来金满又给她分别唱了自己编曲且自己写词的,歌颂父亲的曲目若干首。
胡玥对面的爸爸已经等不及先走了,她第三次打断金满:「歌很好听,不过满崽唱了这么久,不累吗?」
金满摇头:「不累。」
「嗓子不疼吗?」
「不疼。」
「没别的事要做了吗?」
「没啦。」
「哦好的好的,那你继续唱吧。」
直到严肃来叫金满吃晚饭了,才拯救了胡玥的耳朵,「好好好,你快去吃饭去吧,下次再听你唱歌,嗯嗯嗯好听,可喜欢听了。」
「好吧,」金满依依不捨地跟她告别:「再见,姐姐,下次见,下次我还给你唱新歌。」
世界终于清净了,胡玥瘫倒在沙发上。
「像个什么样子!」胡父一下楼来就见她毫无形象地仰面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破天荒地,胡玥没跟他顶嘴,「爸,我突然觉得您真好。」
胡父顿时一惊,后退了两步,「你说什么?」
胡玥却不自觉哼了起来:「有爸的孩子是个宝。」等她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骤然哀嚎一声,那个满崽,洗脑能力实在是一流。
「严煞,你也觉得我唱得好听吧?」严煞整个下午一直在她旁边给她送水,听完了全程。
严煞毫无心理负担地点点头。
「果然,小财神就是坠棒的!」金满举着小勺子,又陷入了自我陶醉中。
当然最关键的是——「我这样说真的很委婉了吧?姐姐一定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了吧?」她捧着脸,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聪明过。
在这种欢喜中,金满第二天破天荒地没有赖床,严煞和严肃只叫了她二十分钟她就起来了,首次达成了独自刷牙洗脸的成就。
严肃和严煞对此都给予了高度的肯定,于是金满保持了一天的好心情。
放学时,严肃不知怎么的,又来晚了,于是金满和严煞坐在门口等了一会儿。
街角,一辆小面包车停了下来。
「是她不?」
「就是她,白白胖胖的,不愧是楼引致私生女,长得这么像,都是一张一看就有钱的脸。」
「咦,她旁边那个小男孩是谁?」
「不知道,穿得这么好,一起带走吧,说不定也是楼引致的私生子。赶快行动,趁他们那个保镖还没来。」
金满正低头玩着手指,突然面前停下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低声说道:「小朋友,我们是你爸爸派来接你走的。」
「我爸爸?」金满疑惑地抬头。
「就是楼引致啊,楼引致你认识吧?」那人又压低了声音说道。
「认识啊。」
「就是他让我们来接你的,一会儿先接你去吃好吃的,吃完他就来了。」
「好吃的?」金满眼睛亮了。
一看有戏,两人对视一眼,「对啊,咱们快走吧,晚了就没有了。」
「是你们付钱吗?」
「……」不愧是楼引致的种,奸诈,两人同时想到,「那,那当然了。」
「那咱们就快走吧。」金满看上去简直比他们还急。
严煞冷冷的目光筛了一遍两人,一度让他们以为自己暴露了,然而严煞什么都没说。
得,这小表情,也像楼引致的种。
金满背起小书包,回过头,「老师,楼叔叔派人来接我们啦,我们走了哦。」
老师正送另一个小朋友到家长身边,闻言转头看了看。金满几人走得很快,一会儿就走远了。
她皱起眉头,一边送小朋友,一边找出了金满家长的电话。
两个男人原本想让金满和严煞直接上面包车,然而金满坚持要先去附近吃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