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邈下了车,又弯腰透过半开的车窗看他:「谢谢送我回来,麻烦您了,慢走哈。」
任东航皮笑肉不笑地回了声再见,看着他利落地起跳,按住墙头,单腿一翻,另一条腿跟上,瞬间就消失在视野里,落地也是无声无息,估计是□□的老手了。
他没急着开车,而是掏出手机,给严肃发了条消息:你没接满崽严煞那几回,他们是不是大晚上跑去送别人回家了???
然后又告知了楼引致自己与秦邈的对话。
两人一起质问严肃,他也没来得及回,因为这个晚上,拆红线的任务状态改变了。
发现这件事的时候,金满正吃着自己打包回来的饭菜——在严肃表示自己不想吃,严煞也拒绝了投餵之后,这份心意就成了给她自己的了。
严肃看了一会儿任务描述,摸了摸下巴,随后轻描淡写地告诉金满:「这个任务已经成功了。」
金满正盘算着明天趁热打铁、趁火打劫,再给秦邈和司琦两人制造点误会什么的,就听到这句,嘴里的汤差点喷出来,竭力忍住了咽下去,才惊讶地看向严肃:「什么?什么成功了?」
严肃表情不明地看向金满:「这个任务,完成了,就在今天晚上,可能更早一点。」
「怎么可能?!」金满惊唿,「我晚上什么都没干啊,就吃了个饭!」
不过随即她又喜上眉梢,搓着小手,「任务完成了,所以他们分手了?」
难怪看秦邈刚刚淋雨淋得全身都湿透了,肯定是因为分手,打击太大了。她又有些后悔,觉得刚刚对秦邈说话应该再温柔小心一点的。
这可是她促成的第一对分手情侣,金满捂着脸,激动不已,就听严肃否认:「没分手,而是红线的结被化解了。」
金满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咬着勺子喃喃自语:「我不就是吃了顿免费的饱饭,怎么就又化解了一个结了?」
「难道……他们之间最大的麻烦,其实是担心我吃不饱?」
严肃跟严煞同时沉默了。
随即她又自己否认了:「不,他们应该没有这么伟大。」
金满觉得自己大概就是电视里说的那种,眼泪熬干了的人,想当初第一次拆线失败的时候,她哭得稀里哗啦,第二次拆线又失败的时候,她已经能尽量憋着不哭,至少是不在人前哭了,而这一次,她的泪腺就像风干的腊肉,再也挤不出水分了。
所以金满只是嘆了口气。
这可能就是长大的感觉吧,她老成地在内心想道。失败,就好像是秋天掉下的落叶一样,已经让人习以为常。
她一边惆怅,一边扒了一口饭,刚夹起个小肉圆,一个没夹住居然掉在了地上,顿时在椅子上跳了起来:「我的小肉圆!」
严煞本来还在一旁防备着她的眼泪,纸巾都放在手边了,好保证她的第一滴眼泪在碰到桌面四溅开来之前就能接住,然而他白担心了,金满根本没有要哭的意思。
他咳了一声,仔细观察金满的脸色,许久后才终于确定了,这个拆线失败的消息,或许还不如她碗里的小肉圆掉在地上对她的冲击力大。
也不知道他是该放心还是该担心了。
「不过就算失败,也不能不明不白的,」金满悲痛地捡起地上的小肉圆,捏着小拳头,「明天还是要去问问他们,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才会得到这样的结果。」
严煞怕她又难过,便率先转移话题,问严肃:「那下一个任务出来了吗?」
严肃摇摇头,「没有。」
这倒是有点奇怪,往常任务成功之后,没过多久就会出下一个,而这次过去的时间已经不短了,新任务却还没有刷新出来,可是秦邈的这个任务又确实标着成功。
「再等等吧。」
第二天一早,司琦怀揣着关于昨晚的心事,来到学校,就发现氛围有些不对。
她是走读生,来得比较晚,平时到学校的时候,大家已经自觉开始早读,今天却都心不在焉地交头接耳,就连坐在讲台上维持秩序的同学,也是表面上认真看书,实则竖起耳朵仔细听底下的讨论声。
这种不对劲,上一次出现还是不久前,在贾仁璐失踪的消息传出来后,搞得大家人心惶惶,没心思背书。
司琦放下书包,同桌就迫不及待地拉了她一把:「司琦,你也是走读的,你知道吗?」
司琦茫然地看向她,「知道什么?」
同桌见她似乎一点风声都没听到,有些失望,又急急跟她科普:「听到贾仁璐找到了的消息啊!」
司琦有些惊讶,「真的吗?」
「班上有同学住她家隔壁,说是昨天半夜里突然听到她家热闹了一阵,是贾仁璐回家了,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在哪里找到的,我还以为你会知道呢,毕竟你家也是在那个方向吧。」
不等司琦回答,她又自言自语:「不过现在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这么看来,那个绑架犯应该也被抓到了吧。」
司琦听完,不知怎么想到了昨晚电话亭外,那个说着「是我」的陈郁文,慢慢皱起了眉,回头看向坐在后排的秦邈,他刚好也在看她,对上司琦的视线,立刻走到了前面,对她同桌说了一句:「麻烦跟你换个位置,等早读结束就换回来。」
坐在后面还能听到更多的「内幕消息」,同桌便十分乐意地抱起英语书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