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风原本满心都系在金满身上,被方桐梧突如其来的动作一惊,随即反应过来,视线穿过方桐梧的肩膀,看到那个正举着只桶的歹徒。
她慌忙抓着方桐梧的背检查了一番,「你挡过来干什么?!」方桐梧不言不语,只是揉了揉她的头髮。
好在不是什么袁风想像中的强酸,不过随着一股刺鼻的汽油味涌入鼻腔,她又皱起了眉。
一击不成的歹徒又举起了桶,袁风眼神一肃,在地上看了看,快速捡起一根他们被金满追得落下的棍子,用尽全力朝他掷去。
为找汽油在面包车里翻来覆去,又被金满惊吓过度,且一车门掀翻三米远而耗尽力气的歹徒头子没能躲过这一击,手被打得一松,油桶全翻了。
这动静引得金满也转过了身,这才发现自己方才竟然没护住袁风两人,怒上心头,「可恶,居然有只漏网之鱼!」
下一刻,她飞快地举起车门跑了过去,与此同时,歹徒的手里已经引燃了什么东西,一道明亮的火光在夜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向方桐梧的方向飞去。
金满的眼睛睁大了,火光在她的瞳孔中熠熠生辉,仿佛慢动作回放一般,她下意识地用力一扇车门,然而那阵带起的风只是让火星变得更大了。火苗沿着既定线路落下的瞬间,所有人听到了由远及近传来的阵阵警笛声。
第85章 正文完结
房间里一片寂静,金满坐在床边,一手支着下巴,翘着脚往漆黑的窗外看去,此时已经是深夜了,经过刚才的一场恶斗,她晚上的朦胧酒意已经完全散去了。
而在她的另一只手上,大拇指被裹了厚厚的一层纱布,跟其他短短的小手指比起来还有些滑稽。
在火苗触碰到方桐梧的那一刻,金满下意识飞身扑了过去,将那小截木头打飞了,虽然方桐梧身上的汽油还是燃了起来,不过因为本身沾到的就不多,所以情况不严重,只是金满自己的手指也被燎了一下。
「满崽,你要喝水吗?」
严煞端着水杯走了进来。
「唉,谢谢,不过不用了。」金满压着嘴角,转过身来,举起了自己的那根大拇指,「就这么一点点伤,为什么不让我走嘛?」
「等一会儿严肃过来了,咱们应该就可以走了,你先休息一下吧,刚才打了好久的架。」
金满想起什么,突然紧张起来,爬起来站在了床上,「严煞,我才想起来,我又打架了呀,还打得他们好惨,你快帮我看看,我缩水了吗?」
严煞认真地歪头看了看,随后笃定地摇头,「没有,还是那么高。」
「那就好。」金满松了一口气,这说明现在的她,已经可以控制住自己的煞气不外泄了。
「对了,方桐梧怎么样啦?」说起来金满还是有点担心的。
严煞摇摇头,「应该没事,警察姐姐现在在他那边。」
「我想去看看他,严煞,你陪我一起去吧。」
「可是马上护士姐姐就回来了。」严煞说道。
金满却抓住他的手就往外跑,「那咱们就更得抓紧了。」
楼上的病房里,方桐梧正背靠着床。医生刚走,总的来说没什么大碍,身上的火扑得及时,最严重的的地方,也就是后边的头髮烧掉了一小半。
「好在没毁容。」方桐梧来回照了照镜子,袁风在一旁隐晦地翻了个白眼。
守着的警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什么,不久前出去缴费的缴费,买宵夜的买宵夜,房间里一时只剩下了两人。
方桐梧放下镜子,收起了笑脸,「你的处境一直都这么危险?」
这次是如有神助一般,刚好金满在场,可以前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呢?他有些不敢想。
袁风摇了摇头,「不是,这次是意外。」
他立刻皱起了眉,「意外?那群人明显是沖你的命去的,这叫意外?」
袁风张了张口,犹豫了一下,方桐梧立刻反应过来,他们这一行有规矩,「你不用告诉我。」
她想了想,深吸一口气,「多的不能告诉你,只能说,他们跟我爸的牺牲有关。」
方桐梧一愣,袁风的爸爸?
他因公殉职的事不是秘密,那一年还被新闻报导过,原因是被罪犯寻仇,当时一片群情激愤,后来逐渐没了下文,所有人都以为罪魁祸首已经伏法,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竟还没有彻底了结。
想想也知道她的处境十分兇险。
方桐梧敏锐地联想到了她当年的消失,「你那时候高考完走得这么仓促,也是因为这件事吗?」
「嗯,是局里安排的。」
方桐梧有些愕然,难怪,随即他又起身追问道:「那现在都解决了吗?」
袁风点了点头,「这次应该是最后几只漏网之鱼了。」方桐梧神情一松。
陈年的谜题终于有了答案,他终于释然,低笑一声,「我还以为你是被我吓跑的,所以再也不想见我了。」
随着他的自嘲,袁风的记忆又回到了高考前的那个晚上,他满眼闪着光,说高考结束要告诉她一件事。
以两人的默契,她大概能猜到是什么事了,可没想到刚考完,她就被迫离开,连告别都来不及说,就赶去了一个对她来说遥远而又陌生的城市,甚至不得不改名换姓,将过往的一切痕迹都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