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之后，顾尧去洗了个澡，换了一身长袖长裤的居家服。


    他走进厨房准备帮忙时，沈余刚把处理好的蟹放到蒸箱，转头看了看他身上的衣服，“怎么没穿睡袍？”


    顾尧回了他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我怕你再次兽性大发，今天这顿生日大餐得到半夜才能吃上。”


    沈余笑了起来，非常赞同这话，“那没办法，要怪就怪顾老师吸引力太大了。”


    顾尧抬手在他腰上掐了一把，“所以，为了能快点吃上饭，我来帮忙吧。”


    “那你切葱丝和姜丝吧，切好放到这个小碗里备用，”沈余把一个白瓷小碗放台面上，“小心点儿，不要切到手。”


    “这点小事，怎么可能会切到手？”顾尧把葱和姜放到菜板上，拿着一把刀开始认真地操作，反正粗细没要求，只要是条状就可以。


    “是，顾老师非常厉害。”


    两人分工合作，分工比例大概是一比九，沈余负责那个九。


    晚餐菜品挺多，处理食材比较耗时，烹饪时间还算比较快。


    红烧东星斑、清蒸以及芝士焗帝王蟹、西芹黑椒牛排粒、椒盐黑虎虾，素的话就是凉拌苦苣和紫甘蓝，外加烫了一盘菜心，淋上一点豉油，非常清爽。


    “这一桌子都够四五个人吃了。”顾尧拿出手机对着餐桌拍了一张照片。


    “能吃多少就吃多少，还有伏天呢，亲爹过生日，它也要一起参加的。”沈余端着两碗米饭走出来。


    顾尧看着那小半碗米饭，笑了起来，“人家生日大餐都是烛光晚餐，法式鹅肝，外加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同样都是霸总，怎么到沈总这儿就是米饭配红烧鱼了啊？”


    “鹅肝脂肪太高又腥，你不能吃，离开枝头没有灵魂的玫瑰哪比外面花园里争相斗艳的花好看，”沈余说，“更重要的是，所有的形式主义都不如你一句想吃红烧鱼配米饭了，你想要，我就给，就这么简单。”


    他话音刚落，门铃响了起来，“应该是买的东西到了，我去开门。”


    不多时，沈余拎着一个精美的方盒子走进来，顾尧看到里面的东西，眼睛瞬间亮了，“你什么时候定的蛋糕啊？”


    “刚才你洗澡的时候，抹茶巧克力蛋糕，”沈余说，“现在想吃吗？还是吃完饭再吃？”


    “拿出来摆旁边吧，证明这是一顿生日餐。”顾尧说。


    “正好，拍张照片，我一会儿发条动态。”沈余打开盒子，摆到餐桌上。


    顾尧拿着手机转头看着他，“发什么动态？”


    “炫耀一下，我家属过生日了。”沈余挑眉道。


    顾尧被他得意的表情逗笑了，“那估计雷霆真的得准备官宣通稿了。”


    “他一个单身狗，完全体会不了热恋期情侣那份掩盖不住想秀恩爱的心情，可以理解。”沈余拿出一根蜡烛插在蛋糕中央。


    跟狐朋狗友在夜场享受乐子的雷霆狠狠地打了喷嚏，被旁边陪酒的小姑娘矫揉造作地嫌弃了一番。


    “可以许愿了吗？”顾尧问。


    “许吧，”沈余声控指挥着智能语音把全屋的灯关上了，“现在烛光不是有了吗？这是最完美的烛光晚餐。”


    “想知道上次你生日我许的什么愿望吗？”顾尧问。


    “现在可以说了吗？”沈余反问道。


    “现在有新的愿望了，老的愿望当然可以说了。”顾尧说。


    “哦，那让我猜猜，”沈余说，“两个愿望都和我有关？”


    顾尧点了点头，“嗯。”


    “是什么？”沈余盯着他的侧脸，昏黄的烛光看不太清楚。


    “愿你平安，愿你不再离开，”顾尧转头与他对视着，“而现在我的愿望只有一个，此生你的名字只能冠我的姓。”


    沈余从来不是感性多情的人，现在这几个字却让他瞬间眼眶湿润，喉头微动，在哽咽声出口前，他抬手覆到顾尧侧脸轻轻摩挲了两下，笑着回应道：“这话说的不严谨，应该再加上下一世，生生世世，顾老师不能只要我这辈子啊，后面就不养了吗？”


    这略显委屈的语气让顾尧噗嗤笑了出来，“养，世间轮回，无论到哪儿，我都会找到你，只要你。”


    说到这儿，他顿了一下，盯着沈余的眼睛，认真地说：“我有没有说过，你提前回来，我真的非常开心，第一次在机场见到你时，虽然极力地用冷漠用掩盖，但只有我自己知道，内心深处有多么的欢喜。”


    “这才刚刚开始，以后会给你更多，”沈余收回手，“快吹蜡烛，生日宴正式开始。”


    顾尧还是看着他没有动，下一秒凑过去咬在了他锁骨上。


    沈余身上穿的还是那件黑色的毛衣，领口正好露出轮廓分明的锁骨，被他突然的动作惊得一愣，继而扬起嘴角，眉眼间是全然的宠溺与纵容，抬手覆到他后脑勺把人嵌入怀里，任由他放肆地啃咬着。


    顾尧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胸腔有一股强烈的情绪，委屈的、愤怒的、兴奋的等等，他像一只奋力发泄的小豹子，咬的力气逐渐加重，直到嘴里感觉到了血腥味儿，才松开。


    沈余像感觉不到疼一般，抬手替他擦了擦嘴角，“怎么样？舒服了吗？”


    顾尧看着他点了点头，“嗯。”


    说完，转身吹灭了蜡烛，开了全屋的灯，这才看清沈余锁骨的牙印，冒出一点儿血丝，不是太严重，但印痕却很明显。


    “完了，明天上班会不会被看出来啊？沈总名声即将毁于一旦，好可惜呢。”顾尧抬手在那深红的牙印上摸了摸，做作地说。


    “顾老师还是混文艺圈的呢，用词非常不准确，”沈余替他拉出餐椅，“这叫爱的勋章，全方位展示我对象牙齿特别整齐，超级光荣的好不好？”


    他这个自豪的语气让顾尧笑得不行，“是的，我给你的生日礼物，喜欢吗？”


    “非常喜欢，谢谢顾老师。”


    沈余坐到对面，给他夹了一筷子红烧鱼，“尝尝看，相比奶奶做的，有没有更好吃？”


    顾尧搭配着米饭仔细品尝了一下，“好吃，但和奶奶做的味道不一样，大概一个是草鱼，一个是东星斑。”


    伏天从刚才就等不及了，两个爹一直说不完话了，小崽子趴在旁边都要睡着了，此时终于吃饭了，立刻一骨碌爬起来，挨着亲爹的腿，企图得到一块肉。


    顾尧夹了一个牛排粒放到生菜叶子上递到它嘴边，吃肉必须得配着蔬菜吃，否则什么都没有。


    伏天皱眉看了看，最后为了肉妥协了，小心翼翼地从亲爹手里全部叼走。


    “东星斑没想到有一天会输给草鱼。”沈余拿着一只蟹钳，三两下扣出蟹肉蘸了料汁放到顾尧碗里。


    “它没输，各有各的好，”顾尧咬了一口蟹肉，劲道鲜美，“等回乡下，我们可以去捉草鱼带回来。”


    “算了，我可舍不得让你下河，都是泥，”沈余说，“不过，可以让伏天去捉。”


    小狗丝毫不知道，自己干爹已经变成了后爹，歪着脑袋坐等投喂。


    顾尧又夹了一块没有刺的鱼肉给它，孩子减肥的事儿还是等明天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