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些可怜。”东方寒芜说道，看向那只怪物，“但事已至此，只能对不起了。”


    “杀。”那只怪兽仍然在怒吼，冲杀向东方寒芜。


    “神炀。”东方寒芜一动不动，轻喝一声，在他的眉心之中，凝结出一道银白色印记。


    “碎魂。”


    刹那间，一道银白色的利芒从他的眉心中射出，璀璨夺目，气势凌人。


    直接贯穿六臂怪兽的身体，他顿时发出一声惨叫，“啊！！！”


    “叶璃！！！”东方寒芜喊道，“把他的魂体给我击出来！”


    “好。”叶璃猛地抬剑。


    “太虚剑法。”叶璃的周身顷刻之间凝聚出极强的剑气。


    “第四式，破灵斩魂！”他猛地一挥，剑光乍现，剑气翻飞，正中六臂怪兽。


    一招过后，六臂怪兽从天上坠落下来，一个房屋被震得倒塌。


    “干得好。”东方寒芜说道，“世间功法流道虽多，但单论攻伐，还是剑道手段更为出众。”


    “我这神炀，还是东方家一代先祖所创，但却是比不得你这一剑。”


    “天下功法繁多，剑道，不过其中一道。”叶璃收起剑来，回应道，“从来没有最强的功法，不过对于剑客而言......”


    “任他魑魅魍魉，一剑在手，即可纵横天下。”


    魂体的修行，和修为的积累，通常密不可分，修道者，有四个境界，分别是入道境，合道境，破道境，和圣人境。


    与之对应的，也有四个魂体境界，分别是凡魂，真魂，荒魂，神魂。


    一般情况下，入道境修士的魂体，都会在凡魂境界。


    而合道境修士的魂体，多为真魂。


    破道境修士，则大多是荒魂境界。


    至于神魂境，在历史的记载中，只有那五位圣人达到了。


    东方寒芜和叶璃这种，自然不能以常理度之，他们的魂体，都达到了真魂的级别，虽然比之合道境底蕴欠缺，但是也完全凌驾于凡魂之上了。


    而运用攻击魂体的手段，自身的魂体所蕴含的魂力，魂体的品质，境界，至少也要到真魂之上。


    因此，他们才能如此轻易的运用针对魂体的攻击手段。


    赵俊沉默，走向那只坠落的六臂怪兽。


    忽地，赵俊神情微颤。


    六臂怪兽逐渐碎裂，化为血肉。


    而下一刻，一阵阵幽蓝色的星光，从六臂怪兽的身体内飘散而出。


    一道道虚幻的蓝色人影出现，又在顷刻之间，化为碎片，消散在天地之间。


    “是魂体吗？”东方寒芜说道。


    “是，却也......不完全。”赵俊神情微怔，“这些，是一些破碎的魂体，没有一个是完全的。”


    “我总算是知道，这些村民，为什么能在没有修为的情况下，释放出堪比入道中阶的攻击手段了。”赵俊微微闭眸，脸色难看。


    “是因为什么？”东方寒芜问道。


    “是因为，他们修炼了邪灵魂道里的功法，将自己的魂力燃烧，转化为真气。”赵俊说道，“这当然会有代价，消耗魂力，后遗症大的可怕，先不说记忆会迅速衰退......”


    “如果魂力耗尽，一个人就毫无争议的死了，就算是神仙，也难留片刻。”


    “不过，他们似乎都心甘情愿。”赵俊轻叹。


    “将自己的......魂体燃烧？”叶璃眼神一怔，“这般功法，倒是，与我剑冢祖师所开创的祭道有些相像。”


    想当年，无极剑圣在成圣之前，开创了一个绝世杀招，名为，祭道。


    燃烧自己的寿命，提升自己的战力。


    那时的无极剑圣，尚且没有成为圣人，只是一名破道境的剑客。


    在那个时代，妖族大盛，人族不兴，正值人族危亡之际。


    那是决定人族命运的一场长城大战。


    万里长城，乃是人族最后的一道防线，一旦长城破碎，人族必定会生灵涂炭，甚至有可能彻底灭亡，或是沦为妖族的奴隶。


    人族镇守长城的，不过数万军队，数十位合道境修士，两位位破道境修士。


    而妖族派出了数十万大军，三十位破道境大妖，数百位合道境妖兽，以及成千上万的入道境。


    这是十倍乃至于数十倍的战力碾压。


    妖族围攻人族长城，人族军队死伤惨重，几乎陷入绝境。


    而就在所有人都绝望的时候，那一名剑客一剑递出，斩杀数十名合道境大妖。


    “此剑，只为黎民而出，只为苍生而斩。”


    在那一天，这一句豪言，响彻人间，鼓舞人族，震撼天地。


    一日之间，斩杀数十位破道境大妖，逼退妖族大军，名震天下，就此，他成了毋庸置疑的天下第一剑客。


    而在那一战之后，这位天下第一剑客，似是一夜白头，三十多岁的年纪，却已苍老无比。


    纵使后来，封为圣人，无敌于天下。


    也不过多了几年春秋，未过半百，便已老死。


    “也许吧，但是......”赵俊说道，“为什么？”


    “当年的无极剑圣，为了天下苍生，为了人族大义，舍弃了自己的一切，开创祭道，独战群妖。”赵俊说道，随即哀叹，“而这些村民呢？为的是什么？”


    “为的，只是......仇恨吗？”赵俊眼神漠然，十分复杂。


    东方寒芜一把抓住一道星光，“看看，就知道了。”


    “如果这些魂体还有记忆的话，应该可以看到。”


    随即，东方寒芜调动真气，“神炀，寻魂。”


    瞬间，他的眉心之中，再次射出一道银白色光芒，直冲天际。


    而周围正在弥漫的魂力，也在迅速汇聚道银白色光柱的周围。


    “这......”赵俊微楞，“这就是东方家先祖所创的，神炀吗？”


    幽蓝色魂体逐渐凝聚成形，疯狂颤动。


    这些，都只是一道魂体，不，准确的来说，是许多魂体组合的一道魂体。


    黑气弥漫，寒意刺骨，直击东方寒芜，东方寒芜眼神微颤，微微发抖。


    冷，十分冷，冷的可怕，冷的不可思议。


    “神火，护身。”刹那间，无数神火四溢而出，护住东方寒芜。


    他的魂力，已经是真魂级别，足以匹敌寻常的合道境修士。


    但是，施展这一招，还是有些勉强了。


    渐渐的，一道道画面映射而出。


    环绕在三人周围。


    那是村民的记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