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俊，赵家大少爷。”陆衍说道，“前些日子刚刚入道成功，对吧。”
“是。”赵俊回应道。
对于陆衍知道这件事，他并不奇怪。
赵家大少爷突破入道境，正式修行，不大不小，也算是个新闻了。
无论是江湖之中，还是朝堂之上，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赵家，自然也盯着赵俊。
陆衍能知道这个消息，并不算奇怪。
“那老夫能不能问一个问题。”陆衍说道。
“什么问题？”赵俊说道，“前辈请讲。”
陆衍说道，“你是怎么突破到入道境的。”
赵俊一愣，随即回应道，“偶然之间，遇到一道机缘，顿发灵感，侥幸突破成功。”
“那敢问，是什么机缘呢？”陆衍再次问道。
赵俊眼眸微微发颤，随机回应道，“我在修行之时，无意间找到了一位前辈的传承。”
“我领悟那道传承，最后成功突破。”赵俊说道，思绪却是很复杂。
他当然不能明着告诉陆衍，他是在赤炼的帮助之下，用血道手段突破成功的。
血道手段在大夏里，是绝对的禁术。
不，不只是在大夏，哪怕是更为凶残，更为自在，更加野蛮的北狄，也容不下血道手段。
因为血道手段实在太过可怕了，他对人间的伤害和威胁，远远超过其他流派。
血影帝君本是兵家修士，修炼的并非血道，而是运兵之道。
在破道境之时，他为了抵御妖族，开创了这血道流派，并血祭了数万生灵，踏入了圣人之境。
成为了人族之中魔性最为滔天，恶名最深重的圣人。
而这血道流派，也因为他，成为了所有流派之中最具恶名的流派，几乎是魔道的专属。
后来，人族叛军围攻血影帝君，他战死血骨山。
也成为了唯一一个死在人族手里的人族圣人。
而这血道也被人族修士打压。
这是有原因的。
血道手段可以通过血祭帮助一些毫无资质的人突破入道境，从凡人一跃而成为修士，听起来很不错，但实际上，通过这种方法成为的修士，从根本上，就与寻常修士不同。
寻常的修士在入道之时，虽然也会有异象，也会有自己的天赋，可究其根本，也是可以修炼其他流派的功法的。
比如赵俊虽然天赋是守护，却也能修炼影道功法。
但是，血道修士却不是这样的，他们往往缺乏修炼其他流派的天赋，只能修炼血道，一条道走到黑。
修炼血道的人往往会被这种流派影响，若是道心不坚定，甚至会成为一个嗜杀成性，以吸食他人鲜血为乐，看着他人的痛苦为喜。
别的不说，单就一个血魔，就是多少血道修士不能跨越的业障？
暗影君王成圣之前，血道修士猖獗的时代，那个时候无论是人族还是妖族，都有许多凡人或者修士，为了寻求力量去修炼血道功法，却道心不稳，走火入魔。
最终导致人间魔道大兴，让天下苍生苦不堪言。
而在暗影君王成圣之时，走遍天下，只要是血道修士，不论好坏，一概斩杀。
只要是血道传承，一概摧毁。
就此，血道几乎彻底绝迹，血道修士更是成为了历史。
直到凤九歌的出现，才让血道重现人间。
他本人或许没有那么十恶不赦，但就因为他修炼了血道，给了正道一个借口。
他也因此被冠以魔头的称号，他所创立的圣潭也被称为第一邪教。
甚至到了最后，就连隐居的陆衍和镇守边疆的东方夜灵，都加入了围剿凤九歌的队伍。
这当然不都是因为凤九歌修炼血道，但是至少这是个很重要的因素。
这也能看出，血道流派不被世间修士接纳的现实。
赵俊也当然不能透露，此刻他表面平静，内心却是十分慌张。
眼前的人可是陆衍，陆仙人，世间修为最为高深，最接近圣人的存在。
难保他看不出来。
“是吗？”陆衍眼神微凝。
他不再追问，“赵俊，虽然我并不是十分清楚，你是怎么入道成功的。”
“但是，我想告诉你，你最好不要继续修炼了。”
“什么？”赵俊眼神猛地一变，“为什么？”
“因为，你的体质。”陆衍说道，“你身负九天绝脉，修炼对你来说，只是加速你的灭亡。”
“九......九天绝脉？”赵俊瞳孔微缩，这个体质，他在赵家的书里是看到过的。
“不，不会的。”赵俊说道，摇了摇头，“如果我真的是九天绝脉，那么为什么家族里的人没有告诉我呢？”
“那我就不清楚了。”陆衍开口，“不过，我是不会看走眼的。”
“你的确，就是九天绝脉。”陆衍说道，“你越修炼，境界越高，就越有可能神志不清，越有可能变成一个疯子。”
赵俊瞳孔微缩，尽管他不想相信，但是隐隐之间，他也相信了，这是真的。
因为他是九天绝脉，所以他先前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入道成功。
因为他是九天绝脉，所以他能瞬间领悟影道功法，所以他能容纳数百个孩童的魂体，所以他能一日破三境，所以他能破后而立，魂体突破。
这一切，看起来很不合理，但是如果他是九天绝脉，就什么都说得通了......
那么，如果他继续修炼，他的结局会是......
变成一个疯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