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彻死了。


    嬿婉知道这个消息并没有什么感觉。


    但是，她想到了翊坤宫当中的乌拉那拉如懿。


    对待如懿，不能缺衣少食，她还会乐在其中。


    但是精神攻击，让她知道，自己的“超越男女之情”的凌云彻去世，她的表情肯定好看。


    嬿婉不是什么好人，如懿曾经欺负她这么惨，嬿婉不会忍。


    她只是在寻找机会，一个万无一失的机会。


    挖了如懿心中的一块肉这样的事情，嬿婉喜欢。


    满足了她心里小小的恶趣味。


    嬿婉早就看清楚了凌云彻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并且早早就和他断了联系。


    但是妒忌心强的进忠就没有嬿婉这么宽宏大量了。


    凌云彻染上赌瘾，是进忠买通的赌场的人干的。


    无他，进忠就是看凌云彻不爽，他不允许嬿婉身边有别的男人，特别是这个与嬿婉有一段过往的凌云彻。


    其实，进忠也不算是将一个良善之人引入歧途。


    凌云彻本来就不会是一个好人。


    阿箬死之前的猫刑，就是凌云彻在青楼寻求刺激的时候听到过的八卦。


    他告诉了如懿，才导致了阿箬的死状凄惨。


    凌云彻赌博，经常玩忽职守，原先因为有如懿这个皇后撑腰，其他人也不敢拿他怎么办。


    但是如懿早就被废了皇后，连带着凌云彻也不受侍卫统领的待见。


    他本来就是一个偷奸耍滑的小人，有什么事情就喜欢喝一点点小酒，然后跑去一个隐蔽的地方睡大觉。


    凌云彻在一次当差的时候跑去睡觉被抓住，彻彻底底丢掉了宫里的好差事。


    他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日日待在赌场里面，一来二去的。


    他很快就输掉了自己家的积蓄，一个人穷困潦倒地露宿街头。


    好手好脚，原本也可以养活自己。


    可他又偏偏受到了如懿的影响，觉得自己曾经可是堂堂御前侍卫，若是现在去做那些伺候人的工作，真的是失去了体面。


    好手好脚去乞讨，旁人就算是再有钱，也不会给凌云彻。


    凌云彻在一个大雪天闭上了眼睛。


    如懿听到了这个消息，不再是以前听到自己的阿玛去世的时候淡淡的姿态。


    她一瞬间掉了眼泪，泪珠打湿了如懿的衣服。


    “怎么会？怎么会？凌云彻怎么舍得离开我？”


    如懿不可置信地大喊大叫。


    但是没有人回答她。


    她一瞬间觉得自己的世界毁灭了，自己超越男女之情的男人就这样倒下了。


    如懿来到了翊坤宫的树前面，慢慢靠在了那边，来了一个狗熊蹭树。


    如懿很伤心，她为自己伟大的友情伤心。


    爱人不要她，朋友离开她。


    她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自己留恋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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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日，如懿格外勤快。


    生火，挑水，沐浴。


    她洗去自己身上的污垢，滚烫的水让如懿不自觉地沉浸其中。


    梳妆镜对着如懿。


    梳妆镜早就无人打理，模模糊糊的看不出如懿的脸。


    如懿看着镜子之前的自己。


    还是那么年轻，那么貌美，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少女。


    自己要以最好的姿态去赴死，要弘历看见了自己的样子，肯定会回忆起自己的少女时代！


    如懿越来越相信自己的判断。


    她拿出自己仅剩的钱财，买通了看守翊坤宫的侍卫。


    让他去太医院找一个叫江与彬的太医，并且给自己毒药。


    自己对惢心这么好，江与彬肯定会答应自己这个小小的请求的。


    如懿心中想着。


    江与彬看到了如懿的口信给，一瞬间犯难。


    他赶紧去永寿宫通风报信，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了嬿婉。


    开玩笑，谁染上了如懿，谁就倒霉。


    他有十个脑袋，也不敢给如懿这个毒药。


    废后，也是曾经上过皇家玉蝶的。


    他敢给这个毒药，江家的九族就会上演消消乐。


    嬿婉在弘历开心的时候，找准时机，在弘历的面前提了一嘴。


    弘历早早就乐不思蜀，都快忘记了如懿的存在。


    楚楚给他生下来了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女孩，小姑娘只要看着他，就会笑得很开心。


    弘历龙颜大悦，给小公主起名为璟笑。


    没有如懿，自己的日子美得很。


    弘历一听到如懿这两个字，就像是形成了条件反射一样，心里和脑袋都止不住地痛。


    他怀疑了一下嬿婉说的话的真实性。


    人人都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如懿居然想着赴死？


    但是弘历也没有多说什么，夫妻情分早就耗尽了。


    如懿对他来说现在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最是无情帝王家。


    就算是曾经的枕边人，弘历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他会打女人，会嘲讽别人，会对自己妃嫔首都无缘无故的惩罚无动于衷。


    但是即使这样，就算是如懿亲眼看见。


    如懿依旧会觉得，他还是自己的少年郎。


    自己的少年郎只是太单纯了，都是女人都错误。


    宫里，最忌讳的就是动感情，还深信不疑。


    弘历，不是一个好的丈夫。


    楚楚和嬿婉只是将他当做是顶头上司，没有真的动感情。


    所以她们的日子过得不错。


    弘历对如懿的要求允诺了。


    在弘历的默许之下，如懿成功拿到了这毒药。


    她在梳妆台前，按照自己的审美打扮自己。


    细眉，红唇，护甲。


    一丝不苟。


    然后，如懿举起来了手上的碗，喝下了这毒酒。


    “好痛！”


    如懿最后的想法是这个。


    她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妹妹，自己的额娘和阿玛，还有曾经自己“不经意”之间害过的人，张牙舞爪地对着自己，像自己索命。


    如懿死不瞑目。


    宫人给如懿收尸的时候，看见她的眼睛的恐惧，瞪地大大的。


    弘历知道了如懿去世的消息，表现地淡淡的。


    就算是为如懿收尸的太监给弘历看来如懿绣的，


    “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这几个字。


    弘历依旧是无动于衷。


    他感觉心里的大石头落下，好像现在自己头不晕了，心也不痛了。


    弘历大手一挥，给了如懿的葬礼两百多银子。


    这也算是他们二人之间最后的体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