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烛对这些宵小之徒没什么兴趣，随手从摊布上拾起一把看似并不起眼的黑色短剑，那剑表面无任何花纹，剑身略显斑驳，恍如一把寻常练武的用具，连灵气波动都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既然他们找上门，你就去练练手。”王烛淡淡扔给赵豫那把短剑，语气平静得如同只是让他去切菜。


    赵豫一愣，下意识伸手接住。


    当他握到剑柄的瞬间，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润感从掌心扩散全身，剑身虽平凡无奇，却莫名与他心意相通，如臂使指。


    “我？”赵豫难以置信，看了看先生，又看了看那些黑袍人。


    王烛微微点头：


    “就当是学以致用。”


    剩余的七八名黑袍人看到这一幕，先是一愣，继而爆发出一阵放肆大笑。


    他们的同伴刚被不明力量击飞，本已心生怯意，可眼见对方竟把武器交给一个明显没有修为的普通人，简直是自寻死路！


    “哈哈哈！”一个持刀黑袍人狞声道，“这是看不起我们吗？让一个废物来对付我们？”


    另一人也冷笑连连：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杀了这小子，再把你碎尸万段！”


    赵豫握紧短剑，却意外地没有太多恐惧。


    他回想起这些日子跟随先生学刀的要领，以及那句“以心感刀”的指点。


    虽然手中拿的是剑，但道理相通。


    赵豫深吸一口气，目光锁定前方那几个黑袍人。


    黑袍人中有两个已按捺不住，抽出弯刀，同时喝道：


    “杀！”


    他们身形如闪电般冲向赵豫，刀锋带着暗红色的阴毒真气。


    赵豫却异常冷静，那把平凡无奇的短剑似乎在呼唤自己，告诉自己该如何行动。


    他没有莽撞冲上去硬拼，而是轻轻侧身，以最小幅度避开第一人劈来的弯刀。


    就在那黑袍人刀锋落空的刹那，赵豫手中短剑轻描淡写地向前一送。


    “噗——”


    没有人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见那黑袍人的胸口突然绽放一朵血花，整个人僵在原地，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咽，继而扑通倒地。


    第二个黑袍人势头更猛，见同伴倒下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更加凶悍。


    他双手持刀下劈，同时暗中释放一团毒雾，干扰赵豫视线。


    “死！”


    赵豫依旧没有慌乱，手中短剑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轻盈地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如行云流水般与那黑袍人的弯刀相触。


    “铛——”


    金铁交鸣之声中，黑袍人只觉手臂一阵剧痛，弯刀竟被震得脱手飞出！


    紧接着，短剑如闪电般掠过他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


    黑袍人难以置信地捂住自己不断溢血的伤口，倒下前最后的念头是——这怎么可能？


    一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怎么能有如此恐怖的剑法？


    一连两人倒下，剩余黑袍人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有人想要转身逃跑，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一起上！别怕他！”为首的一个壮汉怒吼，“他不过是凡人而已。”


    剩下的五六人被这一吼唤醒，联手围向赵豫，纷纷亮出各式兵刃，有的凝聚阴邪真气，有的催动诡异符咒。


    隐在暗处观望的诸多势力眼线和普通百姓都屏住了呼吸。


    刚才的交手虽然只在电光火石间完成，但足以让他们看出赵豫剑法之精妙。


    然而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明明没有任何修为波动，为何能使出如此绝伦的剑技？


    赵豫不慌不忙，眼神专注。


    这种多人围攻的局面，即便在军营里也曾遇到过。


    不同的是，此刻他手中有一把神奇的短剑，更有先生在旁镇场。


    他脚下一动，身形忽左忽右，看似平平无奇的步伐却总能恰到好处地避开致命攻击。每一次出剑，必有一名黑袍人应声倒地。


    “咚——”


    一名黑袍人发出痛苦的闷哼，胸口被贯穿，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已倒在血泊中。


    “啊！”


    又一人的手臂被齐肘斩断，断口处整齐得不可思议，伤口竟然连血都没来得及流出，就被某种神秘力量封闭，让他痛不欲生地翻滚在地。


    整个场面仿佛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赵豫手中的短剑明明看上去普普通通，却似乎裹挟着一股无形之力，任何与之相触的兵器都会应声折断，任何被其划过的肌肤都会立刻绽裂。


    在场所有人都感到一阵恍惚。


    眼前的画面太过荒谬。


    一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手持一把外表平凡的短剑，却如入无人之境般横扫这些在荒城都能掀起些波澜的黑袍修士。


    一名黑袍人惊恐地大叫：


    “这、这剑有古怪！逃！”


    为时已晚。


    赵豫手中短剑挥舞如风，身法灵活得不可思议。


    每一招每一式都仿佛早有预设，恰到好处地封死敌人所有退路。


    短短数十息间，七八名黑袍人要么倒在血泊中，要么被重创得无力再战。


    整个街角瞬间安静下来。


    赵豫站在那里，手中短剑闪着微光，竟没有沾染一滴血迹。


    他自己也有些难以置信，从未感觉自己的身手如此矫健，每一次出手都恰到好处，仿佛有某种神秘力量引导着他的动作。


    他回头看向王烛，后者只是淡淡道：


    “收剑吧。”


    赵豫这才如梦初醒，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短剑。


    那剑身依旧平平无奇，却给了自己如此惊人的战力。


    赵豫小心翼翼地将短剑收回，向先生深深鞠了一躬。


    这一幕，被远处暗中观察的众多眼线尽收眼底。


    城主府的探子、各大商会的密探、甚至一些隐世宗门的耳目，都目睹了这场离奇的战斗。


    “那个年轻人没有修为，我确信这一点！”一名隐藏在屋檐下的密探喃喃自语，“他为何能使出如此神异的剑法？”


    另一处暗角，两名身着便装的探子正在交头接耳。


    “你看到了吗？他用的可是那个叫先生的人从摊上随手拿的一把剑，看上去不过是件普通器物……”


    “没错，但他拿到手的瞬间，就仿佛变了一个人。那种剑法……不，那根本就不是凡人能使出来的！”


    “赶紧回报城主大人，此事绝非小可！”


    不仅是他们，街道两旁早已散开的摊贩和围观者也都目瞪口呆。


    几个胆大的商贩甚至把这一幕悄悄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