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赵豫目光凝在那水晶柱上，“就是这东西在发出某种波动吗？昨夜在海崖处所见的光柱也可能是它的外溢？”


    话未说完，“哗”地池水突然炸起水浪，一条身影腾空而出，稳稳落在水晶柱旁。


    那身影满头如海蛇般的白发，一双竖瞳闪着冰冷光芒，身形修长，穿着破旧却异常华丽的深蓝长袍。


    面貌看似人形，可瞳孔布满鱼鳞花纹，两颊亦有鳞片凸起。


    来者缓缓昂首，嘴角带着宛如嘲弄的弧度：


    “真是……好大胆的人族啊，胆敢擅入我海皇大殿？！”


    “海皇？”赵豫瞳孔一缩，想起外面浮雕传说，“你是当年的海皇？”


    “哼，愚蠢的人族！”那白发身影眼中冷光爆射，“本座已死去多久？只是冥冥中留存一缕神魂，寄托在这海皇法柱里。昨夜感应到你们气息，还道来的是哪方神明，结果不过两个凡胎？胆大包天，竟闯我沉眠之所。”


    他声音如金石碰撞，一字一句带着刺骨寒意。


    席卷殿堂的水汽骤然凝结，形成簌簌冰霜，逼得温度瞬间下降数度。


    赵豫冷声道：


    “不管您是海皇也好，亡魂也罢，都休想再兴风作浪。我们只是来查探此地根源，若你自觉退去，还能少受苦痛。否则——”


    白发身影嗤笑，眼中尽是不屑：


    “哈哈哈哈……区区蝼蚁，口气不小。你当真以为，昔日只余残魂的本座，便任你揉捏？笑话！纵然本座如今只是虚弱状态，也能掌控这海底世界之力。你们都得死。”


    他话音一落，水晶柱骤闪紫电，整片大殿都随之颤抖，地面浮动青色符文，像某个巨大法阵在苏醒。


    池水里翻卷出一道又一道水浪，里面隐现扭曲的怨灵，如鬼影般哭嚎涌现。


    “这是海皇怨域……凡踏足此地者，将被海底亡魂吞噬。”白发身影眼神残酷，恍如掌控一切。


    他伸手一引，好多光带从水晶柱内流出，瞬间涌入池水，让那些翻腾的亡魂冲击出数倍威能，形成可怕的诅咒之潮。


    若一般敌人在这里，只怕已被怨魂啃噬成残渣。


    然而面对这惊涛骇浪般的怨魂潮，王烛只是一拂衣袖。


    一股无形力量横扫殿堂，如同天塌海倾。


    眼看那些怨魂本能在狂涌，蓦地被这股无法形容的大势一压，统统在半空崩溃，如灰尘般化作无数黑颗粒四散。


    “什么？”白发身影脸色陡变。


    他能料到对方不简单，却没想到能一招崩灭自己凝聚的亡魂潮。


    那可是海皇法柱加持之力。


    他眼神闪烁，猛然冷哼：


    “果然有点本事。不过这仅是开始。”


    霎时，他疯狂运转水晶柱，整座地宫震荡，头顶穹顶的钟乳石哗啦坠落。


    池水沸腾，旋转成巨大的漩涡。


    海皇残魂身上散发出肉眼可见的幽蓝灵光，令他整个人飘浮在半空中，鳞片覆盖面庞，看起来分外狞厉。


    远古的气息与诅咒交织，让他宛如一尊上古邪神。


    “死吧！”他狂啸，双臂挥舞，九道水龙破空而出，每一道都裹挟强横龙卷力，似能碾压山岳。


    赵豫并不退缩，短剑迎空，爆发出磅礴剑意。


    那些水龙轰来时，他一声低喝，剑光如游龙盘跃，一口气将四道水龙直接劈散。


    剩余五道在半空咆哮时，忽地被更恐怖的力量卷走。


    那是王烛随手一撼，把五道水龙齑粉搅碎，转化成零星水雾飘散。


    白发身影心中惊骇，强压下恐惧：


    “你们……你们怎么会如此强？”


    他不肯认输，继续祭动海皇法柱。


    那柱子看似外观朴素，实则内藏远古大能精华。


    电芒四射中，开启了某个禁忌模式。


    海底深处能量被强行抽调。


    一时间，殿堂中央的池水不断暴涨。


    顷刻间水势爆裂，隐约出现一条巨型海蛇幻影，张开血盆大口，朝二人吞噬过来。


    这海蛇不是普通术法，而是凝聚无数冤魂以及海底怨气化形，堪称“海皇之牙”，威力能镇压一方水域。


    “去死！！”白发身影声嘶力竭，布满血丝的眼瞳死死盯着王烛和赵豫，带着疯狂与绝望。


    若再无法杀死此二人，自己就真正灰飞烟灭。


    举世无双的海蛇狠毒之影裹挟深海能量，狂涌而至。


    赵豫握紧剑柄，本能想迎击，却听王烛淡喝：


    “退后。”


    他立刻照做，后退三丈。


    王烛面容冷漠，周身流转一缕淡金色光弧。


    他伸出右手，虚空一压。


    那原本遮天蔽日的海蛇幻影，蓦地像被困在无形牢狱里一样，挣扎咆哮却动弹不得。


    紧接着——


    “嘣！！”


    一声惊天动地的爆裂，从海蛇影子胸腹处炸开！


    整条海蛇在天崩地裂的巨响里被无情碾碎，化作漫天碎片和阴水四溅，重新落回池中，激荡起巨浪。


    但那巨浪仍没能溅到王烛衣襟半分，像是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把它们隔绝在外。


    “你……你！”白发身影彻底颤抖，有种面对不可抵抗的神只的恐惧。


    王烛淡淡望他：


    “结束了。”


    不等对方再挣扎，他指尖一点，一道无形剑气般的光华瞬息破空，准确洞穿白发身影胸口。


    那身影一震，嘴里发出凄厉吼叫，试图靠近水晶柱吸收能量。


    但庞大的圣洁威压将他牢牢钉住在原地，连一步都动不了。


    “啊啊啊！！！我乃海皇分魂……怎会输……给区区人族……”他满脸不甘，身上光芒杂乱闪烁，却挡不住不断侵入他体内的“净化”力量。


    “螳臂当车。”王烛掌心再一翻，那白发身影顿时血肉支离，溃散成一团青黑烟雾。


    “不！本座还要……咳……复仇……”他狂吼到最后，又被那青烟冥火裹挟得彻底碎灭，只余一声不甘的“呜嚎”在大殿里回荡。


    顷刻间，海皇分魂灰飞烟灭，连半点残渣都没留下。


    水晶柱失去主体操控，“嗡嗡”震颤不已，紫色电弧时断时续，似乎陷入癫狂状态，内部无数海魂还在躁动，却无主心骨，可能会在短时间内产生剧烈能量冲撞，引爆整座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