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继书犹豫之后也点点头说可以。
娄金辉说:「那行,你们俩再抓紧练练,找找感觉,等天黑我们就开拍。」
现在是五点半接近六点,差不多七点的时候天就黑了。
「怎么办,怎么办?晚上的戏我还没想好怎么拍呢?」李继书有些着急,赶紧抱着剧本熟悉分镜。
结果没看两眼,就被一双手拿走了,宋时行笑吟吟的:「你忘了,娄导之前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
宋时行故意贴着他的耳朵:「他让我们自由发挥。」说完把手里的另一杯咖啡递给他,「喝点提提神,这场戏娄导很重视,要是拍不好,估计得往后熬。」
李继书听他说完却有些耳根子发热,他没忘这是场什么戏呢,只是男人的表情却风轻云淡得很,仿佛跟普通戏没什么两样。
「学长,你都不紧张吗?」李继书终于忍不住问出声儿。
宋时行带着人进了休息室里面坐下,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全身的状态放松:「紧张什么?放心,顶多亲个嘴儿,摸两下,都是大老爷们,你怕什么?」
「我没怕,我是觉得……有点尴尬。」李继书别扭地说完,宋时行突然安静盯了他几秒,手里的咖啡也放下了。
忽然,他问道:「你觉得男人跟男人,不可能吗?」
这话问得有些突兀,但宋时行眼神是认真的,以至于李继书视线对上的时候心脏骤然砰砰乱跳了几下,他拍戏是拍戏,可现实里男人跟男人……
没等他回答,场务突然过来敲门:「两位老师在这儿吗?那边说可以安排化妆了!」
宋时行的目光一下子从人身上抽开,对着那边说:「知道了,我们这就过去。」
他说完走过来,手搭在人肩上松快一笑:「哥逗你玩儿的呢,随口问问,瞧把你吓的。」那话里的语气,真跟开玩笑似的。
不知怎么的,听到这句话,李继书勐地松了口气。
离开拍还有半个小时,李继书已经化好妆紧张等着了。
今晚那场戏,是阿良跪地晕厥被李隆泗抱回寝殿那场,他眼妆都没化,为了让唇干燥起皮更符合角色,从刚刚开始就控制着没有喝水。
宋时行还在里面化妆弄造型,比起他一成不变的太监服,服化组给宋时行准备服装数着得有七八套。光是朝服私服加起来有五六套,更别说还有正在赶制的那副黄金甲了。
不过这个李继书也羡慕不来,正等的时候,场务跑过来问:「导演叫了,里边还没化好?」
李继书赶紧说:「应该快了,我去叫叫。」
「不用叫了,人在这呢。」
说完,宋时行就跟着助理从里面出来了,他嘴角噙着笑,比起之前过分凌厉阴沉的妆效,这次眉眼刻意被修饰地没那么有攻击性了,只是依旧披肩散发,黑色龙袍曳地,浑然的气势扑面而来。
不管看多少次,李继书都能被他这张脸看呆。
他忽然想起刚刚没来得及回答的那个问题,心里暗暗地想,要是对象是宋时行的话,估计不少男人也会动心吧。
毕竟他长得那么好看。
想到这儿,李继书瞬间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拍摄地点在殿外,补光跟摄影已经就位了,娄金辉提醒:「待会儿你从这儿抱着人跑进去,1号机跟着你跑,注意别挡住李继书的脸。」
「知道了,保证让他的脸出镜。」
副导演过来,说群演那边也准备好了,娄金辉:「各就各位,开始!」
场记打板:「《皇城》第二十六场第一镜,action!」
……
「陛下,陛下!阿良公公他人没事,皇后娘娘知道他受您器重,只是让他罚跪了半日!」
「他人在哪?」宋时行脸上冷若冰霜,步履匆匆穿过后花园的石子儿路,眼底冷得要命。
身边的太监战战兢兢把人领了过去,到了栖凤宫门前,一眼就看到晕倒在那儿的人。
宋时行的脸当场就黑了,只是还暗暗没发作。
身边老太监赶紧招唿人:「赶紧的,把阿良公公抬回去!」
宋时行垂目:「不用,朕自己来。」
说完弯腰,直接用抱女人的姿势把人抱进怀里,大步流星往回走。
身后,一众太监纷纷露出惊掉下巴的表情,但谁也不敢说什么,赶紧跟了上去。
「咔!这条过!」娄金辉比了个手势,又补拍了几个镜头,接着连忙转换场地。
第二镜是在室内,宋时行从大殿门口抱人进来,直接就把人放在了龙床上,这一镜李继书也没有台词,镜头从他没有意识的脸上晃了一下接着就聚焦在主演身上。
灯光师在一侧打光,年轻的帝王居高临下盯着那个不知好歹却又可怜兮兮的奴才,像是看着什么异常棘手又不愿撒开的稀罕货,最终他放下面子坐下来,把人鞋袜脱了,露出又红又紫的膝盖一看,当即发了火:「太医呢?太医怎么还没来!」
「陛下,太医正在路上呢!」
「一群饭桶!」宋时行脾气暴躁地大骂,「朕让你们看着他,你们就是这么给朕看的?整整一天,是不是得等人跪死了你们才来通禀朕?!」
「陛下恕罪!」
「恕罪?哼,你们几个去殿外跪着,他什么时候醒你们什么时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