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继书一愣, 点头嗯了声。
操,这是连话都不跟他说了。
宋时行转头,摄影组灯光组就位,监视器正对着龙床。
「电影《皇城》第三十三场一镜一次!action!」
明黄的床帐里,人影摇曳,李继书披头散髮,中衣松松垮垮依偎在人怀里,宋时行端着副懒散模样,分明是又行了一回云雨之事。
他抬手,在人后背上慢慢摸索,跟摸猫儿似的。
镜头拉近,李继书在人耳畔说了句什么,宋时行哼了声:「你一个宦官,莫问前朝之事。」
说完復又睁眼:「朕不想听。」
「可周大人他忠君为民……」
「周大人周大人,你非得为周家人说话?!」宋时行突然黑了脸,猝不及防地提脚踹了过去,李继书往后趔趄了一下,但人压根没踹下去。
「咔!」
娄金辉从监视器后面抬头:「力气太小了,你得使劲把他踹下去!」
宋时行摸了把脸,落下句:「知道,重来。」
「电影《皇城》第三十三场一镜二次!action!」
第二遍,一脚下去之后娄金辉:「你他妈使点劲!使劲踹!」
「电影《皇城》第三十三场一镜三次!action!」
「咔咔咔!重来!」
连着两遍被喊停,宋时行面上有些挂不住了,他盯着人沉沉看了眼,暴躁的语气:「最后一遍。」
说完,重新摆回原来的姿势,先是一方的俯身,低语,接着是另一方的警告,勃怒。
「你非得为周家人说话?!」话音落地,李继书瞬间被踢到了床下面,疼痛瞬间让他表情有些难看,只是下一秒他就跪得端正。
「陛下息怒。」
「咔!」
娄金辉看了遍监视器,接着说:「过,下一条。」
场记打板:「电影《皇城》第三十三场二镜一次!action!」
一帘之隔,宋时行唿吸急促,瞳孔缩紧,如同在暴怒中失去理智的野兽,但没过几息,他突然又跌跌撞撞下了床榻,扑过去大力把人抱住,慌张地摸他的脸跟身体:「疼不疼啊,摔着没?」
李继书摇头:「陛下,奴才没事。」
宋时行抱着人,脸上闪过懊悔,怕人记恨他似的喋喋不休:「是朕的错,朕煳涂了,阿良公公原谅朕这一次好不好……」
镜头最后聚焦在宋时行惊惶汗湿甚至是无措的脸上。
「咔!」
镜头一过,宋时行接着就松开了人,拧着眉问:「刚刚我用了点力,没踢疼你吧?」他作势要撩人的衣服看,却被李继书一把躲开。
「我没事。」李继书拘谨摇头,又张嘴,「导演让我垫了软垫儿,没有多疼。」
他这么说,宋时行只能收手,没什么情绪地说:「那就好。」
片场这么多人,有些话不好在这里说,宋时行心情郁闷,趁着休息的时候走到旁边靠在墙上抽菸。
娄金辉闻着味找过来:「大老远就知道是你在抽菸,不是你拍戏的时候不都不抽菸吗?」
宋时行菸瘾不大,顶多晚上熬夜抽两口提提神,拍戏的时候为了保护嗓子从不抽菸。
只是现在他淡笑两声:「心情不好,你管我?」
「我管你,我能管着你吗?」娄金辉翻了个白眼,「我就是来问问你,你跟李继书又怎么了,拍戏的时候状态就不对。」
宋时行手指夹着烟,吐了口烟雾:「没什么,他躲我呢。」
娄金辉听完讶然,接着问:「操,他终于知道你有多骚了?我都跟你说了,拍戏的时候别老调戏人家,哼,你还真当人傻呢?」
宋时行沉着脸没说话,娄金辉忽然想起什么,试探问:「是不是那天咱俩谈话,他误会了?」
「没误会,他知道了。」
「知道你喜欢他了?」
「我没告诉他这个,他只知道我喜欢男的。」
娄金辉骂了句操,接着沖他竖起了大拇指,当面出柜,真是够牛逼的。
「那他就这么躲着你了?」
「我他妈也想知道。」
宋时行抽完最后一口,把烟屁股摁在了地上。
娄金辉听完都替他俩愁得慌,愁完了他们又替自己愁。
好好一部戏,两个主演闹成这样,他突然就感觉心里有点慌。
好在宋时行最后说了句人话:「你放心,我们不会耽误拍戏进度的,戏该怎么拍就怎么拍。」
娄金辉拍了他一下:「行,这话可是你说的。」
拍戏进入后半段,娄金辉对李继书的要求也严格起来,他说:「之前的戏你的感情都是藏着的,但后半部分你要逐渐把它释放出来,从被动到主动,无法自拔,一发不可收拾。」
李继书摇头:「我不是太明白。」
「就是你要爱惨了他。」说完把一个网盘文包发过去,「这是我下载的几部电影的片段,都是完全沉浸式的演技,我不要求你达到这个标准,但你得找找那个感觉,照个那个感觉来。」
李继书立马收起来,认真说:「我知道了,谢谢娄导。」
娄金辉点点头,又怕他压力太大,安慰说:「现在的戏份还没那么难拿捏,你可以慢慢来。」
「嗯,我知道了。」
等拍戏候场的功夫,李继书坐下来打开电影文包,因为下载太慢,他还把会员给冲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