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玫瑰的通话,孙浩杰进行了录音。
听到玫瑰说司渊身上携带炸弹,两名刑讯警员惊呆了,纷纷退开几步,远离了司渊。
其中一人不敢置信地大叫,[既然是被炸弹威胁了,为什么他不解释???]
另一人见孙浩杰扑过去解受刑人身上的锁链,也惊得大叫,[孙警官,你离他远一点,我们去请专业的拆弹专家来!这个项圈是个炸弹,我想都没想过……是新型炸弹吗?]
孙浩杰捧着司渊的脸,仔细看了看司渊脖颈上的项圈,发现项圈的红色指示灯已经在闪烁,脸色雪白。
[没时间了,爆炸倒计时只有1个小时,你们留意到这个红灯是什么时候开始闪的吗??]
两人面面相觑。
都没注意。
那就意味着,炸弹不知道何时会爆炸……
孙浩杰的脸色从雪白到僵冷,到两眼通红,他几下子将司渊身上的锁链全部解开,顾不得程序,将人一把搀扶起来吼叫道:[玫瑰说了这个炸弹我可以拆,我来负责!]
[???怎么负责,玫瑰根本没说密码啊?他一定是故意的,安排人体/炸弹来禁毒局,说不定就是为了报復孙警官你,孙警官你离他远一点啊!]
两位刑讯警员轮番劝导,却全无用处,孙浩杰带着司渊直接闯出了禁毒局。
孙浩杰借用一辆警车,将车开到了一处无人的芦苇湖畔。
司渊坐在后座,孙浩杰停车的第一时间就翻到后座去,想要仔细检查那只项圈。
司渊却偏了偏头,还挥了手,把孙浩杰的手打开,「别碰我,我很讨厌你们这些狗警察,你是知道的。」
孙浩杰反手把司渊的手腕捉住,通红着眼怒吼,「什么时候了?还使小性子,你命都要没了!」
大唿小叫的架势,叫司渊一愣。
过了几秒钟,疯子回过神来,苍白的嘴唇如同小丑的大嘴疯狂向两边咧开,漆黑眸子里满盛笑意,得意道:
「真不愧是玫瑰,我还从来没见你这个样子,一只炸弹就把你吓唬到了……还警察呢,你可真逊。」
孙浩杰紧贴疯子把那只项圈来来回回打量,同时咬牙切齿训斥,「他把炸弹安你身上,你还在为他说话……为他做事!」
司渊不以为然,「这样就能证明我们今天的行动是受胁迫的了,你抓了我们又如何?马上禁毒局就得释放温瑜、秦陆和方桓,温辞太聪明了,走第一步棋的时候,就想到了这步棋在最后的用处。」
「哪怕他拿你当弃子用?!」孙浩杰反问。
司渊沉默了会儿,回答道:「我乐意……我本来就是一颗废棋了,六年前,当你自作主张在猎鲸行动里『救』了我的那一天起,苦心经营的这颗棋子就已经废了。
想要除掉ri插rd,你们正义警察的法子根本没有用,温辞在用我当年的路子接近恶魔,我既然做不了那把屠魔的刀,那就做磨刀的石头,就算是死了,我也乐意。」
「你在报復我……小司。」孙浩杰摸索不到项圈的任何头绪,身体微微的颤抖起来。
报復他当年的自作主张。
报復高考那年之后的分道扬镳。
他与他的小司在人生的岔路口选择了完全不同的两条路,註定这辈子一定要成为敌人吗?!
「小司,你告诉我,温辞有没有告诉过你项圈的声控密码是什么?」
孙浩杰两眼通红,焦急地晃了晃司渊的肩膀。
可平日里耀武扬威的疯子受了刑,这会儿看起来虚弱的很,又不敢力气用大了,弄得孙浩杰都不知道怎么办,臭屁孩子都死到临头了,还一点反应都没有。
气得孙浩杰不知是该骂,还是该哄,脸都要扭曲了,「你说话啊,你不是说相信温辞是好人,是卧底吗?那他应该有透露过密码是什么,你好好想想,仔细想想,没时间了!」
司渊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慢条斯理说道:「他从没说过密码是什么。」
「不可能!」孙浩杰很激动,「他若没有告诉你密码,你一旦出事,他就杀了人了!」
「杀了就杀了呗,」司渊道:「当年我为了博取ri插rd的信任,我也杀了人,救ri插rd的时候,我把所有追杀ri插rd的人都杀了,也是用的炸弹,boom的一声——好多人被炸飞到天上,一个都没活下来。」
司渊:「……为达目的而杀人,若换做是我,我会这么做的。」
警车里蓦地安静下来。
孙浩杰瞪大眼,通红的眼眶里情绪满盛着,终于装不下了,落下来一大颗眼泪。
司渊闭嘴,定定的瞧着。
这是司渊第一次看见孙浩杰哭。
不仅哭了,脸色还白的跟鬼一样,身子轻轻打着哆嗦。
……吓成这样吗?
话说拆弹工作是挺危险的。
司渊表情有些别扭,但他犹犹豫豫了会儿,勉为其难张开怀抱,把面前这个讨厌又胆小的警察抱了抱。
「玫瑰说这是自杀炸弹,只够炸断我的脖子,伤不到你。你死不了的,胆小鬼,下次别自告奋勇干拆弹这种事情了……」
结果越哄,身子抖的越厉害?
疯子果然不适合做哄人这种工作……
司渊脸皮垮下来,骂了句,「你真丢人,咱们绝交吧。」
死个陌生人。
就不会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