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他说着撩人又暧昧的话，可是分毫没让人觉得正经。


    江岸边，路灯明晃晃地照下来，远处的斑斓彩灯与江面相接成一片。桑婉兮低着头，一步一脚印地踩着长灯杆的半截残影。


    晚风吹过，她的髮丝纷飞起舞，如她的心一样也乱了许久。


    再这样下去，就真的生米煮成熟饭了。


    桑婉兮终于下定决心，停下来：「你别再跟着我了。」


    江皓岚「嗯？」了下，微微挑了挑眉，云淡风轻地说：「我没跟着你啊，你忘了，我们是顺路的邻居。」


    桑婉兮抬眼，对上江皓岚的桃花眼，他眼睫低垂，迷离又慵懒，让人看不清楚眼底的意蕴。


    她咬咬牙，狠下心，跺跺脚：「江皓岚，我都拒绝你了你怎么还这么腆着脸上来？」


    说完的同时并在心里想，她都说的这么难听了，这傢伙应该会知难而退吧？


    然而等了半天却等不到江皓岚的回覆。


    半晌，他抬手，摸起衣服袖子上的扣子，将袖子慢条斯理地整了下。


    高大的影子与娇小的影子微微错开了些，他漫不经心地往右边挪了挪，使两个影子交叠在一起。


    空气死寂一般。


    静得桑婉兮好像能感受到面前青年的唿吸声，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垂死挣扎般地问：「你就那么……嫌我吗？」


    桑婉兮闭了闭眼：「是。」


    江皓岚沙哑地说：「我喜欢你，让你很烦吗？」


    他的眼底好像蕴满了失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桑婉兮看见他的眼角有些发红，心说是不是言重了，正想再迴旋着安慰一下。


    江皓岚又开口道：「那没办法了，劳资我就是看上你了，」


    他的语气恢復散漫与漫不经心：「小爷我做事张扬，既然牌都摊开了，就一定要明目张胆些啊，不然怎么对得起我平时的作风。」


    「……」


    也不知道是他戏多还是自己想多了，桑婉兮默默地后退好几步：「别靠近我。」


    江皓岚轻笑着说：「人行道就这么宽，这是没办法啊……」语气恢復了似曾相识的欠揍。


    桑婉兮睇了江皓岚一下，忽然瞄见他身后柱子上贴着的一张粉红色a4纸，上面写着「如遇到流氓可拨打江夏街保安队电话13838860***」。


    所见即所想，她立马就从包里掏出手机照着那张纸上面写的一键一键地输入了保安电话。


    拨好数字之后，桑婉兮对江皓岚扬了扬手机，眉眼弯弯地威胁：「你再跟着我，我就给保安叔叔打电话说你对我百般纠缠了啊。」


    「你……」江皓岚危险地眯起眼睛，回头看了一眼柱子，转回来竟是一脸的无所畏惧，他摊开手，「你打吧。」


    「我不信你会打。」


    「那种电话你也信，骗三岁小孩儿玩呢。」


    桑婉兮冷哼：「我真打了啊！」


    江皓岚根本就没当回事儿：「你要是打了我就……」


    话还没说完，电话拨通的嘟嘟声已经响了起来，在二人斗嘴的时候这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拨出去了，而且很快就接通。


    「喂喂喂，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对面保安大叔的声音在寂静的江边清晰可闻，甚至还带了点回音。


    「……」


    桑婉兮与江皓岚大眼瞪小眼，瞪了两秒钟，她索性破罐破摔，心想反正打都打了，就让保安蜀黍教教江皓岚这个欠小子为人处世的道理吧。


    江皓岚有些无奈：「你还真打了啊……」


    微风拂过江面带着清凉与潮湿吹过来，桑婉兮好整以暇地靠到江边的栏杆上，学着江皓岚平常的语气道：「我可没故意拨通，谁知道它自己打过去了呢？」


    话筒里传来保安的声音：「喂喂餵？小姑娘，还在吗？你在哪个位置？」


    「在呢在呢，保安蜀黍，我在洛川路，甜兔甜品店对面，这里有个臭流氓非要跟着我回家。」


    桑婉兮瞅了一眼江皓岚，然后小声并且飞速地对着话筒说完，忙把电话挂断，没有给他夺过手机解释的机会。


    「你……你这是给人家增加任务量。」


    「前两天我们店主微信群里还说了，遇到情况及时报保安呢，虽然上面房地产老闆喜欢压榨我们这些租客，但好在安保措施完善了些呢。」


    江皓岚听着桑婉兮义正词严地讲话，唇角盈起浅笑，心想还不是因为怕再有混混什么的去你店里闹事，我专门写了个危机方案，去雇了专业的安保人员。


    没几分钟，一个穿着制服的保安骑着电动车赶了过来过来，停在桑婉兮的面前： 「是你拨的电话吗？」


    「是……」桑婉兮乖巧地点点头，用大拇指指向旁边的江皓岚，「保安叔叔，就是他。他不仅整天跟着我，还喜欢去我甜品店里乱转悠。」


    「放心吧小姑娘，维护街坊秩序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保安大叔和蔼地对桑婉兮笑笑，刚调整好严肃的表情准备对那「流氓」说教一番，在看清楚他之后忽然又变了脸。


    无论是行动速度还是变脸速度，那叫一个迅速。


    他走上前，对江皓岚毕恭毕敬：「小江总，您来体恤民情了。」


    江皓岚站直身，正正领带，轻咳一声道：「是啊，这不，正跟甜品店店主商量新品活动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