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清疑惑地回头看着他,「班长,怎么了?」
沈屹白静静看了她两秒,问:「所以到底有没有门禁?」
闻清耳尖红了红,好在夜色太黑也看不清楚。
「没。」她轻声说。
沈屹白莞尔一笑,「好了,这下真没事了,快上去吧。」
闻清点点头,却没有急着离开,「那我真上去了?」
沈屹白点头,「嗯。」
顿了顿,又道:「看天要下雨了,晚上把窗户关好。」
闻清乖乖点头,随后状似平静地走进单元门。
一脱离少年的视线,她立马就疯了般跑向电梯,冲出电梯,摁亮家里的灯,给沈屹白髮了个消息。
闻清:[我到家了]
沈屹白:[好]
明明就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左右结构简体字,但闻清却觉得这是天底下最好看、最动听的字。
她喘着气将手机压在胸口,默默倚在门上平復了下唿吸。
忽地想起什么,又偷偷跑到窗前向下望了望。
恰好看到那辆渐渐远离的黑色轿车。
她目送着那辆车离开,直至彻底看不见了才收回眼。
她回到玄关,将那盒糕点拿到了餐桌上,小心拆开。
礼盒包装虽然艷俗,但是里面的糕点却出乎意料的精緻。
就像高档糕点装错盒似的。
闻清尝了一块玫瑰酥。
竟然还是姜山独特的地方味道和口感!
她眼里浮现一抹惊喜,想了想,又给沈屹白髮了条消息:
[糕点很好吃,谢谢]
这次沈屹白没回。
闻清觉得有些失落和沮丧。她放下手机,捧着脸发呆。
突然想起什么,她起身从房间抽屉里拿出张沈屹白的照片。
这是那天李旭落在考场的那张,后来被她捡回来了。
她看着照片中少年精緻温和的面庞,眼里笑意瀰漫。
-
当晚果然如沈屹白所说的那样,开始下雨了。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拍打在玻璃窗户上,风也很大,曳的唿唿作响。持续了整整一天两夜。
周一上学后,通过同学之间的闲聊,以及老师的提醒,不看新闻的闻清才知道,原来是颱风来了。
江城这边夏、秋多颱风,现在刮一刮下场雨就开始入秋了。
闻清没怎么放心上。
唯一就是上下学会比较麻烦。
毕竟风太大了,她根本就没办法撑住雨伞。
从公交车站到学校这段路,每回都会让她的校服湿透。
但是没办法。
自然灾害面前,人类渺小又脆弱,根本无从抵抗。
所以闻清选择顺从。
周二早上,闻清又是一身湿漉漉地来到了教室。
沈屹白见小姑娘一副从水里捞出来的可怜模样,皱眉问道:「今天又忘带伞了?」
忘带伞。
这是闻清昨天用来搪塞沈屹白的说辞。
闻清脸颊微烫,小声道:「今天带了。」
沈屹白问:「那怎么还淋成这样?」
闻清抓着被她反背在胸前的书包说:「风太大,打不住。」
沈屹白没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她。
良久,沉声道:「去医务室烘一烘,这个天容易感冒。」
闻清摇摇头说:「不用了。」
她从书包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校服和干毛巾说,「我有另外带一套,去厕所换件干净的就行了。」
沈屹白淡淡嗯了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他语气如常,但是莫名的,闻清觉得他有些不开心。
闻清抓着衣服的手紧了紧,心里闷闷涩涩的。
她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好矫情。
鼻子有些发痒,闻清没再继续多想,起身往厕所去。
沈屹白抬眸看着她清瘦的背影,半晌,也跟着站了起来。
闻清换好干净校服回到教室的时候,看到沈屹白不在位置上。
她怔了怔,见小组长来收作业,又连忙过去交作业。
各科作业交好之后,她正要做习题,忽然听到教室门口传来李旭的咋咋唿唿的声音。
「来来来,天冷小心感冒,沈哥请咱们喝旺仔哈!」
班里一阵欢唿。
闻清抬眸望去,就见李旭提着俩塑胶袋的罐装旺仔给大家分。
沈屹白在他后面,正甩伞。
劲瘦苍白的小臂上一串水珠零零落落,鸦黑的发微湿。
许是察觉到她的目光,他转头望了过来。
目光相撞的剎那,闻清的心跳到了嗓子眼,连忙低头,装模做样地写习题,心里却十分忐忑不安。
班里喧嚣依旧,但是在某个瞬间,少年的脚步声却清晰如斯。
察觉到他停在自己桌前时,闻清觉得自己心跳都要停止了。
要不要抬头?
就在她还在纠结的时候,少年替她做了决定。
他将一罐红艷艷的旺仔牛奶放在了她的习题册旁边。易拉罐与木制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一声。
闻清这下没法装不知道了。
她只得硬着头皮抬起脑袋,瓮瓮叫道:「班长…」
班长轻哼一声说,「不装没看见我了?」
闻清脸颊一下就烧红了,无措地又喊了一声:「班长…」
沈屹白见她害羞成这样,也没再逗她,说了句「趁热喝」就回到位置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