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艷恶劣地勾了勾唇,「我、偏、不!」
闻清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收紧,「奶奶被你气进医院,险些、险些…你就一点都不觉得愧疚?」
「愧疚?」姜艷倏地笑了,「该愧疚的是你吧,闻清?」
「如果不是你跟那个谁在外面乱搞,你奶奶能被气出心脏病?」
闻清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事到如今,你就一点愧疚之意都没有?」
姜艷故作疑惑地看着她,「愧疚?我为什么要愧疚?」
「……」
闻清没再说话,只觉一颗心彻底凉了。
她平静地看着她,眼底那点儿微弱的希冀,彻底没了。
姜艷看的烦死了,「到底什么事?没事滚,别烦我!」
闻清静静看了她两秒说:「奶奶出院了,我要跟她继续回姜山念书,今天过来就是跟你说一声。」
姜艷怔住,「回姜山?」
她沉吟两秒道,「回去也好,省的天天我看着心烦。不过闻清,我不管你回姜山还是去哪里都好,但你的监护人只能是我。」
「你懂我的意思吧?」
闻清摇头,「不懂。」
「不懂?」姜艷轻笑,「意思就是——你亲妈是我,所以你的抚养权是我的,你爸那笔赔偿金理所应当也是我的,懂不懂?」
闻清垂着眼转移话题说:「奶奶心脏做手术花了很多钱。」
姜艷问:「所以呢?想要你爸那笔赔偿金?」
闻清缄口沉默,没反驳。
姜艷看了闻清两秒,笑了。
她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闻清静静垂着眼,没吭声。
良久,姜艷才终于笑够。
她擦擦眼尾的眼泪,似讽非讽地说:「不是,闻清,你到底怎么想的?那个老太婆半只脚都进棺材了,何必花这些钱给她治病?」
「再说了,她不是那什么下乡知青吗?退休金那么高,人还那么精,我可不信她手头没钱。」
闻清面无表情地抬眸看着她,「你什么意思?」
姜艷勾唇一笑,「意思就是——没、戏。」
「没戏」这两个字,让闻清平静的眼底出现一丝龟裂。
她压着火气说:「如果我一定要用爸爸的赔偿金给奶奶治病呢?」
「开什么玩笑?」姜艷也冷了脸,「你知不知道她那是心脏病?没有个十几二十万都搞不定!」
闻清没有退缩地直视着她的眼,「我就是知道才说的。」
姜艷闻言看了她几秒说。
「这笔钱赔偿金我自有用处,你肯定动不得。」
「不过我倒是另外有个法子能帮你。」
闻清没说话,只是拧眉看着她。
姜艷也不介意,只是勾唇一笑道,「我听方浩说,你那个小男友来歷不小。他可是沈家独子,将来是要继承沈氏集团的。你要是…」
她话没说完,闻清就不可置信地打断她说:「你疯了!」
姜艷撩撩头髮说:「是啊,我疯了。我爱财如命还离不开男人,就是个又疯又骚的贱骨头。」
「但是闻清,你以为你比我好到哪里去?」
闻清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扯到自己身上,茫然地看着她。
见此,姜艷嘲讽一笑,「闻清,你是我生的,骨子里流着跟我一样的血液。你看我现在怎么样,你将来大概也就这样。」
「所以咱们两个啊,谁也别嫌弃谁。」
「……」
闻清蓦地沉了脸。
姜艷就喜欢看她这样。
她抬起她小巧精緻的下巴,左右端详了一番,咋舌说道:「瞧瞧这多漂亮的一张脸蛋,我看着都动心,更何况那些男人?」
她说:「闻清,女人要学会利用自己的优势,懂不懂?」
「我不懂。」
「也不想懂。」
闻清冷冷偏过头,将下巴从她手里移开。
她往后退了两步,平静地看着姜艷说:「我跟你不一样。你走过的路,我绝对、绝对不会再走,将来也绝不会成为跟你一样的人。」
姜艷眸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
她忽然有些不耐烦,「所以你今天临走前转专程来这一趟,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行了,我知道了,滚吧。」
说着,她转身就要进屋。
闻清看着这道她从小到大看了无数次的背影,忽然张口叫了她一声,「——妈。」
姜艷脚步一顿。
她没有回头,只是冷漠地问道:「又有什么事?」
闻清笑笑说:「叫你一声。」
顿了下,又道,「这大概也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了。」
姜艷眸光一动,凉凉转身看着她,「你以为我稀罕?嗯?」
「我知道你不稀罕。」闻清自嘲地低头弯唇一笑,哑声道,「所以今后我也不会稀罕了。」
姜艷抱着双臂的手骤然一紧,「你什么意思?」
闻清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知道我知道你要来姜山接我的时候,我有多开心吗?」
姜艷表情有些错愕。
接着又听闻清道:「你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我当时究竟有多开心,开心到甚至可以原谅你这些日子来对我所做的一切。」
「但是姜艷,在奶奶的事上,你彻底让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