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落得个生不如死的地步。
闻清手足无措地看着长生,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生到现在这个地步。
「就算没有他,我跟你…」闻清顿了顿,近乎哀求道,「长生,从小到大,我真的只把你当做哥哥。所以我们一直这样不行么?」
长生苦涩道:「要是能这样的话,我今天就不会站在这了。」
闻清垂着眼不说话,眼泪却在吧嗒吧嗒掉。
长生见不得小姑娘哭。
他想像以前一样给她擦眼泪,但闻清却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眼里浮现一抹受伤。
长生收回手,低声道:「对不起。」
闻清没接话。
原本今天应该是很好的一天。她带着长生去龙教授那边看看,对他的心病有很大好处。
但是原来,长生早就已经治癒了,能说话了。
一直都只是在瞒着她。
尤其现在这层窗户纸捅破之后,闻清甚至都不知道今后到底该怎么继续跟对方交往…
微凉的夜风缓缓拂过,捲起地上的碎纸,发出沙沙声响。
长生怕闻清冻着,纵使不舍,还是艰难开口道:「今后你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不用考虑我。」
闻清勐地抬眸看向他,「什么意思?什么叫不用考虑你?」
长生苦笑道,「上学期期末考试成绩还不错,申请了去y国的交流生名额,学校通过了。」
这下,闻清彻底顾不得其他了。
她连忙抓着他的手,哭着道:「我、我没有要赶你走。长生,你别去y国,那里纬度高还那么冷,你身体不好,肯定受不了的。」
长生轻轻摇了摇头,「学校那边已经通过了,月底就动身。」
闻清觉得天都要塌了。
她哭着摇头,想要说什么,长生就率先开了口。
他爱怜地抚摸着她的鬓髮,眼里,是让人心碎的温柔。
「阿清,交流学习期间全程公费,钱这方面不用担心。到了那边之后…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和爷爷奶奶都不用担心我。」
闻清长这么大,头一回不听长生的话。
她拒绝说:「你自己跟爷爷奶奶说,你自己去说。」
「阿清,」长生小心翼翼地给她擦眼泪,「听话好不好?」
闻清眼泪掉的更厉害了。
长生心疼。
他柔声哄道:「其实去y国z校交流是假,主要那边有很好的心理治疗资源,环境也很好。到时候去到那边既能换换心情,还能治疗我的心病,一举两得。」
「再有就是——」
「阿清,沈屹白是个值得託付的人。你跟他,好好的。」
-
龙教授讲座结束的时间本就已经很晚了,再加上闻清刚刚听完讲座又跟长生在天台上那一番折腾。
她从楼梯走下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
动作再不快点,就赶不上寝室门禁的时间了。
但是闻清却完全无暇顾及。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到综合楼后门的,就知道自己在看到夜风中焦躁抽菸等待的沈屹白时,已经止住的泪水再次决堤。
手机屏幕点亮又被掐灭。
沈屹白不知重复了多少次这个动作,心头愈发烦躁。
指间衔着的黄白烟支不知何时烧到尾。
滚烫的一下,顿时让他陡然清醒,将菸头丢在地上,抬脚,碾灭上面的灼灼火星。
很好。
十一点十五分。
已经超过他许诺的半个小时很久了。
沈屹白终是绷不住转过身,就见小姑娘正站在楼道间看他。
他愣了一秒,眉眼间的阴霾顿时消散,快步上前,手足无措地给她擦眼泪说:「清清,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哭了?」
闻清抽噎着没说话。
这下可把沈屹白急坏了。
「是不是李长生欺负你了?」
「清清,你先别哭好不好?有什么你跟我说,我…」
他话没说完,就被闻清一把抱住。
脆弱的小姑娘在他脖颈间蹭了蹭,留下一片温热的濡湿。
「班长,长生要去y国做交流生了。」
「……」
沈屹白动作骤然一顿。
情绪本就非常敏感的闻清察觉到了。
她抬起婆娑的泪眼望着他,「你一早也知道了是不是?」
沈屹白没隐瞒,「有一次,他们班班长把交流生申请表格送到寝室的时候,长生正好不在。」
闻清渐渐松开松开环着他腰的手。
不过在她双手即将松离他腰身的剎那,却被对方一把摁住。
「清清。」沈屹白拧着眉,神情隐忍而克制,「你不能把这件事算到我头上,我没做错任何事。」
「……」闻清垂着眼,「我知道。你没错,长生也没错。」
「错的是我。」
沈屹白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刚刚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如果只是作交流生的事,闻清不至于情绪这么古怪。
他细细思索了下之前长生的反常。
须臾,脸色微变,「清清,长生他…他刚刚是不是…」
「是。」
闻清坦然地抬眸看着少年。
注意到他的脸色,又道:「这个你也知道是不是?」
沈屹白抿着唇,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