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一道同样制热的视线落在文博嘉身上,那是来自白致的。
晋源坐回位子上,盯着盛北的后脑勺愣了几秒,伸出手摸了一把,软软的头髮触感良好,又摸了一把。
感应到晋源的存在,盛北将笔放下,转而右边侧脸枕在手臂上,他盯着晋源看着,直把晋源盯得脸蛋儿微微发红,才感慨一句,「源哥哥,原来我们俩的童年一点儿都不完整。」
晋源:「???」
「我昨天看动画片,里面的小熊猫警察哥哥说,不挨揍的童年是不完整的,可是我们两个都没挨过揍。」
话音未落,羡慕的目光转向奔跑出去跟其他小朋友打闹的文博嘉身上,「难怪文博嘉每天挨揍还那么欢乐,那是因为他拥有一个完整的童年。」
原本还想安慰一番的晋源,张张嘴想说点儿什么,最终还是闭上了。
但是过道右手边的白致听了,深有同感的对盛北说,「原来……不是我一个人这样想。盛北,我们当朋友吧。」
这是白致转学后这么久,第一次主动跟盛北讲话。
这天放学,盛北邀请白致一起回家,因为白奶奶临时有事,特地打电话给沈妤让她帮忙接送一下孩子,顺便管一顿午饭。
一路上,白致沉默不语,乖乖跟在盛北和晋源身后,沈妤走在最后面,途中偶遇下地干活扛着锄头的邻居,停下来跟邻居闲聊几句。
前面三个孩子的其中之一,蹦蹦跳跳没个安静劲儿,他一手拉着晋源边走边甩胳膊,一手将书包带子往上提了提,余光瞥见白致站在路边不走,好奇停下来跑回白致跟前,「白致,你怎么不走啦?」
「等沈老师。」白致看看沈妤的方向,眸光微垂,双手绞着书包带子。
「害,走,咱们先回家,我妈妈认识路。」
天气渐冷,寒风唿啸着从耳边吹过,盛北打了个哆嗦,不由分说拉着同学就往家里跑。
五分钟后,三个小朋友站在家门口的朱红色铁门前,面面相觑。
「源哥哥,你有我家钥匙吗?」盛北期待的眨眨眼,他舔舔干涩的嘴唇,这会儿特想喝一口温热的芒果牛乳。
「我连我家的钥匙都没有。」晋源微微皱眉,突然生出一丝挫败感。
「我有。要不……去我奶奶家?」白致看着距离不过五百米的奶奶家,从书包里拿出一个银光锃亮的钥匙。
盛北&晋源:「为什么白奶奶给了你钥匙?」
白致微怔:「奶奶说,我是家里的一份子,所以在我来的第一天就给我配了钥匙。」
盛北突然扯住白致右边手臂,「你家有芒果牛乳吗?没有的话,草莓牛乳也行。」
得到肯定答覆,盛北嗷一嗓子,蹦蹦跶跶的跑向家门口不远处一条废弃的满是杂草的小径,从这条路到白奶奶家只需要三分钟,大大节省了时间。
晋源和白致紧跟在盛北后面奔跑,突然,晋源直觉有一阵不祥之风从身后扑来,他转头就看见一只大鹅正扑棱翅膀从身边飞过朝盛北追去。
盛北对此毫无察觉,满脑子想的都是待会儿就能喝到嘴里的芒果牛乳,小腿冷不丁被叨了一下,他一个没稳住差点儿趴到地上。
「小北。」晋源飞快的沖向盛北,同时大喊他的名字。
「啊……源哥哥,救我。」盛北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大鹅张大嘴灵活扭动脖子去叨盛北的腿,直把他叨的哇哇大哭,双手不停扑打,有一巴掌打着了大鹅,顿时惹怒了小东西,叨的更加卖力兇残。
晋源随手抄起一根木棍拨愣大鹅长嘴,大鹅被打的痛了,瞬间调转目标直扑晋源。
大鹅的翅膀坚硬有力,好在晋源比一般的小孩儿力气大,一番搏斗,晋源紧紧扼住大鹅,脖子使劲儿后仰远离伤害,饶是如此,大鹅拼命挣脱,好几次差点叨到晋源的脸。
「你欺负我源哥哥,我跟你拼啦……」刚刚被白致搀扶着起来的盛北,大声吼一嗓子,张大嘴巴大叫着奔向晋源。
三分钟后,伴随着盛北「啊啊啊啊啊」的尖叫,大鹅被死死的掐住脖子左右摇晃,头晕眼花,而盛北跟着同频率晃动,直到晋源一直拍他的肩膀,把大鹅从他手中夺走,盛北才恍然回过神来。
「好傢伙,盛北,你,你把大鹅掐死啦。」白致震惊的看看尚在懵逼中的盛北,再看看歪着脑袋吐舌头的大鹅,惊讶的咽了咽口水,发出了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嘆。
盛北瞬间瞳孔地震,机械式低头看向晋源手中的大鹅,大鹅这会儿一动不动的,盛北试探性伸出手指在大鹅脖子上点了一下,依然一动不动。
这时,一个女人扯着嗓子大声喊:
「哎呀我的鹅,我的鹅怎么啦。」
随着一个人影气势汹汹靠近,声音也越聒噪和盛气凌人。
「晋源,你把我的鹅怎么了?你这小兔崽子,你是不是把我的大鹅掐死了?啊……你家大人呢?快让他们过来。」
「陈大妈,这,这大鹅是……」
「对不起陈大妈,我不是故意的。」晋源一手捂住盛北嘴巴,一手拎着大鹅,他怯生生却又故作镇定的挡在盛北跟前。
「唔……唔……不……」盛北被晋源搂进怀里紧紧捂着嘴,他力气太大,盛北双手并用也没办法挣脱。
「不是故意的就行啦?你把我家大鹅掐死了,你要赔钱。」女人约摸三四十岁,穿着一件自制大花棉袄,她搓搓手插兜,站在一群小孩子面前,身体挺得很直,下巴微抬,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