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殊往前指了指:「直着往前走过一条马路,那里有家饭馆很不错,您决定给您约好的朋友打电话,改去那家吃。」
教导主任又点了点头,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祁殊不太想听人隐私,觉得到这儿就可以了,把手里剩下的半杯水翻过来倒在了地上。
然后拿着手机的教导主任就停了一下,好像才看到祁殊一样,沖他点了点头:「这位同学有什么事儿吗?」
祁殊随口应付:「没事……刚看到主任,跟您问个好。」
教导主任没太在意,又问了一句:「你是住校生吗?还上着晚自习呢怎么出来了?」
「啊不是,我俩不是住校生,」
贺衡不慌不忙地接了话,「还没回家,这就准备回了。」
刚开学,生面孔。教导主任对他俩也没什么印象,闻言就点点头:「行行,早点回家吧,天也快黑了,别让父母着急。」
贺衡稳稳噹噹地点头。
教导主任好像挺赶时间,没再跟他们多说话,边走还边跟人打电话,理由就是祁殊刚才说的「夏天吃火锅会上火」,跟约好的人改了另一条街上的饭馆。
杨昊也偷偷摸摸从火锅店里跟了过来,扒着辛勇强的肩膀小心翼翼地确认:「走了?他真的走了?」
辛勇强恍恍惚惚地点头。
杨昊还不放心,又向贺衡确认:「活下来了?我真的活下来了?」
贺衡拍拍他的小脑瓜:「活下来了。」
杨昊劫后余生,惊异地看向祁殊,小心确认:「祁哥你刚才是……催眠吗?」
祁殊正发愁怎么跟他俩解释这件事,听他这个藉口觉得不错,遂点了点头,应承了下来。
催眠什么的,好歹比迷心咒这种玄学听起来靠谱得多。
「我的天,」
杨昊受惊不小,看祁殊就像看救星一样,「祁哥,你以后就是我哥——不,你是我爹,你以后就是我爹。」
祁殊:「……」
光天化日,朗朗干坤。
好歹这么多人看呢,你就这么认野爹,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去去去,人家还不认你呢,」
贺衡嫌弃地推了推他,玩笑道,「你也看见人祁殊多牛逼了,那是你想叫爹就能叫的吗?」
祁殊失笑,摇摇头跟他们解释道:「这回也是凑巧,我也不太熟练。」
贺衡摆摆手,真心道:「别谦虚别谦虚,你知道么,你这一手可绝对是个保命绝技。」
「对啊,你这个真能救命的。」
辛勇强忍不住开始幻想,「我要是也会这个,我就可以先找我妈要生活费,要完之后让她忘了这回事,然后再要一回。」
祁殊:「……」
这又是哪儿来的奇思妙想。
贺衡还是不太放心,又停下了,认真道:「今天的事儿,咱谁都别往外说,尤其是祁殊会催眠的事儿。」
杨昊紧张地点头,再三保证。
祁殊觉得无所谓:「多玄乎的事儿啊,说了也没人信。」
杨昊又点点头,用一种迷离又虚幻的声音说:「是,我现在还觉得自己是酒没醒……」
「得了吧你,还没醒?」
贺衡忍不住拆穿他:「半罐啤酒你能醉到哪儿去?我刚才三四罐都下去了。」
杨昊单纯而倔强:「但是衡哥,你喝过好多次,我这可是第一回 喝酒。」
「我查过,酒量是天生的,不会随着年龄增加,但体内解酒酶的适应性在一定范围内会逐渐提高,」
辛勇强有理有据,「这是一个递增的过程,反向推论,我现在半罐就醉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杨昊深以为然地点头。
贺衡:「……」
贺衡:「哇哦。」
现在连喝酒都这么高门槛了吗,还得学会合理推论?
贺衡真真切切地被震撼了一下,重新找了找思路,理智发问:「但是,你觉得人喝醉了之后思路也能这么清晰吗?」
杨昊冷静地思考了一下,又跟辛勇强对视了一眼,突然开始难过。
「所以我们俩的叛逆买醉怎么办,」
杨昊失魂落魄,「第一次尝试就这么夭折了吗?」
贺衡:「……」
我还头一回听说过这种尝试。
怎么的,现在的学生都是这么乐于尝试的吗?
「没事儿,乐观一点。」
贺衡安慰他,「你也可以认为自己刚才确实喝醉了,只是被教导主任吓得醒了酒。」
杨昊垂头丧气,看起来并不像是被安慰到的样子。
一顿火锅时间也不短,他们四个人在校门口的小摊上晃荡了一会儿,好不容易逃离了晚自习折磨的学生就开始三三两两齣来续命。
两个保安乐呵呵地坐在校门口看着,不拦也不管。
人挺多,不会被盯上,贺衡放了心,带着仨人大摇大摆进了校门。
辛勇强还有点慌,四处看了看:「教导主任真的没在这儿吧?」
贺衡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没啊……他不是吃饭去了吗,怎么可能会在这儿?」
「实不相瞒,衡哥,」
辛勇强提心弔胆,「我总觉得刚才教导主任是装出来的,就为了等咱们进校的时候偷偷跟着,看咱们到底住哪个寝室,然后查咱们是哪个班的。」
贺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