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陈峰是在跟申婕打电话，梁逍接过来：「申姐。」


    「怎么样？没事吧？」想来陈峰已经把情况跟申婕说过了。


    梁逍说：「没事儿，休息几天就好了。」


    「你小心点别乱动，一切等回来再说。」申婕在电话里交待，「我让叶子去接你，她直接带你上医院。」


    梁逍抱歉道：「对不起姐，给你添麻烦了。」


    「人没事儿就行，听说你受伤大家都吓了一跳，拿着手机给大家报个平安，惦记你呢。」


    「好，我知道了。」


    申婕简单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她手下不止梁逍一个艺人，也忙。


    「打完了。」陈峰把手机拿回来，「你们申婕还是老样子啊，雷厉风行的。」


    申婕是业内文明的女强人，工作能力出众，手底下一帮出色艺人，钟思远也是从她手上出来的。


    想到这一茬，陈峰问了句让梁逍扎心的话：「在申婕手里怎么还不火呢，她抢资源可是出了名的牛逼。」


    「……」


    梁逍略显尴尬地笑，说道：「可能是我演技不行。」


    「谦虚了。」陈峰摆了下手，「我看过你的剧，去年放那个《维和警察》你不是男一吗？总台收视率很好的，那时候我好几个朋友都夸你来着，不然我也想不到让你来参加节目。」


    这就是让梁逍很无奈的地方了，明明戏好，收视率也好，还是放在总台播，可播完就是播完了，热度上不去，人家只知道这个演警察的很眼熟，但不知道那是梁逍。


    「可能还是时机不对吧。」梁逍说。


    人都说小红靠捧，大红靠命，梁逍显然不是老天爷赏饭吃的那种人。


    陈锋说：「别这么想，是金子迟早会发光，我看你跟陆斯遥在大皇宫拍的宣传片就不错，说不定这就是你命运的转折点咯。」


    那支片子还没送去后期制作，仅仅是原片就能看出掌镜人出色的拍摄功底以及演员精妙的人物刻画。


    陈峰想起那短片就忍不住夸：「陆斯遥你看着他不靠谱，其实做事儿都有分寸，一旦认真起来就没他做不成的事儿。特别是最后定格的镜头，他一转过来，那个构图简直绝了，他太擅长利用自己的漂亮了。从前在学校的时候，他就……」


    起初夸赞的时候情绪还很高昂，讲到最后语调却降了下去，再眨眼，陈峰眼中的赞许被憾然淹没。


    梁逍想起陆斯遥那段被网民口诛笔伐的「黑歷史」，如果当年陆斯遥没有被退学，现在他是否也像陈峰这样成为了一名优秀的青年导演，在自己喜欢并擅长的领域里纵横驰骋？


    「哎，不想了。」


    陈峰双手一叠枕在脑后，不开心的事儿谁都不要提，人生已经在往前走了，谁想一直活在遗憾里呢。


    梁逍却突然反应过来，身子一拧：「陈导，你刚才说在学校……你和陆斯遥是校友？」


    「啊。」陈峰这漏勺掩耳盗铃地捂了下嘴，「唔，是的。」


    「那他……」


    陈峰话锋一转，强调说：「他虽然是来救场，我也一视同仁给了片酬，不能算我占他便宜的！」


    「……」


    第29章


    一个是导演， 一个是化妆师，听起来关系挺远，难怪陈峰会找陆斯遥来救场， 原来他俩是校友！


    梁逍心里对陆斯遥那点儿好奇瞬间攀升到了顶峰， 到底为什么被学校开除， 网上那些恶毒的攻击背后是否另有隐情， 从学校出来后又是怎样的契机去学了纹身和化妆， 为什么喜欢穿女装，还有带刺的性格，梁逍发觉自己忽然很想了解陆斯遥这个人。


    「陈导……」


    谁知梁逍刚开了个口就被陈峰堵了回去：「别问，问了我也不可能说。」


    陈峰像是知道梁逍想知道什么，态度坚定的回绝：「你要是想知道自己去问姓陆的，我不做背后说人隐私的事儿。」


    「隐私」俩字一拿出来，梁逍明白自己唐突了。


    不管怎么说， 无论事情是真是假， 那都是陆斯遥的隐私，他不该试图从另一个人口中探听别人的过往， 不礼貌也不尊重。


    如同那些曝光陆斯遥过往的所谓新闻工作者，自诩正义斗士， 将掐头去尾的故事放到网络上供暴民征讨， 标榜道德、人性， 激化大众的怒火攫取热度， 更有甚者将受害者推到风口浪尖遭受批评谩骂， 这些人不配做新闻，也不配叫记者。


    梁逍眼前浮现出一个画面，是陆斯遥蹲在乡村土路旁面无表情抽菸的模样，他还记得当时陆斯遥的眼神， 有一种压抑着的沉郁。


    「抱歉。」梁逍说，「是我考虑不周。」


    陈峰轻轻嘆了口气，摇头道：「陆斯遥什么人我清楚，他干不出那样的事儿。」


    ·


    陆斯遥独自驱车来回，带回了自己和梁逍的包。


    他带了一张房卡走，回来直接刷卡进来，陈峰听见声儿立马从床上弹起来：「可算回了，梁逍你自己管啊，我回屋打电话去了。看着点时间，我们半小时后出发。」


    陆斯遥风尘僕僕，长发披散在身后：「怎么样？」


    他进门第一件事就是看梁逍，微微俯下身，散落的头髮掉在梁逍腿上。


    梁逍迟钝的神经终于觉得被人这么盯着看脚不自在，想缩又缩不了，只好把陆斯遥拉上来：「我内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