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儿,五条悟从战斗的间隙腾手接了个电话:「笨蛋鱼,找我什么事?」
「阿——阿阿悟!」
五条悟好笑地听着电话另一头传来的抑扬顿挫的声调:「做什么?你唱歌啊?」
「我想吃可颂,就是上次夏油先生带的那家店的可颂。」小人鱼心跳如擂。
「现在吗?」五条悟侧身躲过攻击,「除了可颂还要不要吃别的?」
小人鱼:「买了甜点后能不能在来的路上顺便再带几团毛线?」
「毛线?」
「我想给阿悟做定情信物。」小鱼的声音有点紧张,说话的同时还不停地盯着墙上的钟表算通话时间。
「知道了,马上。」电话挂断后用顺转术式把禅院甚尔轰到一棵大树的树干上。
「今天到此为止,我还有事。」猫猫举起手来喊暂停。
除了胳膊上被飞速弹动的碎石割出几道浅得可以忽略不计的伤口,后背有点轻微的痛感外,禅院甚尔并没有受别的伤。
但这几招过下来,禅院甚尔已经明白自己不是五条悟的对手。他以为自己很清楚,能够存活于世的生者智慧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认清局势,认清自己的实力,打不过就开熘。但在禅院家那些年所遭遇的经歷却如同废旧的纸张碰上了鲜活的火苗,有越燃越大的趋势。
想要证明咒术师也不算什么,就算是没有咒力的自己也能把这个所谓的「最强」给……
「爸爸。」小小的温热的手抓住了禅院甚尔的手。
于黑暗和烈焰间有稚嫩的声音传出,他有一瞬间的晃神。
「我想回家了。」
禅院甚尔低头看见惠总是酷酷的眼神里少有地流露出关切和慌张:「我想吃爸爸煎的鸡蛋。」
「你不是说我煎的鸡蛋又煳又难吃吗?」禅院甚尔不顾手上的灰尘和血渍,把禅院惠的头髮薅得乱七八糟。
「还……还好吧,你最近还算有点进步,连牛排这种高难度的食材都处理得很不错。」
「嘁。」人类幼崽可真难伺候。
*
猫猫回来的时候带着小人鱼说想吃的点心和一袋子五颜六色的线团。
「要给我织围巾吗?还是帽子?」猫猫围着小鱼喵喵叫个不停。
「想织一件毛衣。」
「毛衣?」猫猫惊嘆于小鱼表现出的勇气,「这么难的手工活,你能搞得定吗?」
「我会努力学习的,什么事都不是一开始就会的嘛。」她可以买书来学习,还可以向由纪请教,「阿悟想要什么颜色的毛衣?」
「暗红色的。」五条悟早就想好了。
「红色好啊,阿悟的皮肤白,穿暗红色的毛衣肯定好看。」小人鱼贊同道。
得到此番评价的猫猫受用地点头,甚至连什么时候穿这件毛衣都想好了:「等到圣诞节的时候我就穿你给我织的这件毛衣。」
小人鱼:「阿悟已经想这么远了吗?」
「哪里远啊?也就四个月之后的事。」现在都已经八月,转眼就是十二月份,时间是过得很快的。
被人纳入到未来的计划里是一件幸福的事,小人鱼心里暖唿唿的。
「是要织纯色的毛衣吗?上要不要加图案?」定下颜色后,猫猫又积极地和小鱼探讨别的细节。
「我是想的,但我怕织出来会很丑。」要是再像之前那样闹出把龙绣成大胖蛇的乌龙就不好了。
「这个状态可不行,」五条悟批评道,「刚才自信满满的小鱼去哪里了?」
小人鱼一脸正经:「被猫猫吃掉了。」
五条悟抱住小人鱼呵她痒:「都说了我不是猫猫!」
小人鱼痒得在他怀里扭来扭去,眼泪都要笑出来。
五条悟灵机一动:「我想到毛衣上要织什么图案了!」
小人鱼看向他:「什么图案?」
一只雪白的大猫猫叼着一只蓝色小鱼。
于是小人鱼开始为圣诞节猫猫要穿的毛衣而努力。
她不想用粗制滥造的针脚来煳弄,所以专门让由纪给她买了学习针织的书籍,还让由纪手把手地教她。
还好还好,对于需要开动智力的活动她不擅长,但是考验耐心程度的手工活她还是勉强能胜任的。第一天努力出来的成果还在接受范围内,之后再多练习两天把针脚走密走漂亮,就可以正式动工。
在高专寝室的第四天晚上,五条悟带回来预言婆婆去世的消息。
「据说死得很平静,应该就是所谓的寿终正寝吧?」五条悟不太高兴,「真是便宜她了。」
因为提前好几天就预知了预言婆婆的死亡,所以得知这个消息时并没有过于悲伤,只是怔忪了片刻,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莉香把先前银古留给她的那封信找出来:「阿悟,你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五条悟盯着没头没尾的四个字:「形以梦现?」
他从莉香手中接过信件,从头到尾再看一遍,越看脸色越臭:「这就是你吞下去的那种叫彩霁的虫?这东西谁给你的?」
小人鱼回答:「银古叔叔,就是那个给我解释虫的存在的叔叔。」
「怎么尽是认识些怪人?」猫猫不满地嘟哝了句,接着给她解释这四个字的意思:「结合你之前所说的吞下彩霁的人有预知的能力,这四个字应该是说预言的内容会通过做梦的形式来传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