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发现盛悬与自己之间过分近的距离,时玉嘴唇动了动,声音轻轻软软,唇瓣间吐出的气息带着身上特有的香甜:「……对不起。」
「嗯?」依旧没有起身,就着这个亲昵的过了分的姿势,盛悬从嗓子中沉沉的笑了一下,长臂好似不经意的揽在少年腰间,低声的问:「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懵懵懂懂的看着他,时玉在男人极其自然地姿势调整下,乖顺的倚进他怀里。
眼睛睏倦的合上,少年像一只丝毫不知道危险降临的幼兔,对着几乎是明目张胆的彰显着自己阴暗面的猎人依赖道:「我又给你惹麻烦了……」
盛悬抚着他的后背,力道轻柔,垂下的黑眸中却无一丝温情,充斥着冰冷阴鸷的戾气:「嗯,是有点麻烦。」
「小玉,告诉舅舅,昨晚送你来医院的那个人是谁?」
「……医院?」窝在男人宽大温热的怀里,困意如潮水般淹没了思绪,时玉讨好般的蹭了蹭男人的下巴,软声求道:「不记得了……舅舅,我想睡觉……」
「不可以睡,」修长的大手略带冷意的抬起少年的下巴,雪肤黑髮的少年泪眼朦胧的睁开眼,妖冶昳丽的眼尾晕上一层薄薄的潮红,湿淋淋的眼睫颤抖着,好似刚从水里被捞出来一样潮湿惑人。
他呜咽着,唇瓣被重重揉搓,听到了面前男人冰冷而强势的逼问:「想不出来,就不许睡。」
「——时玉,好好想想,昨晚是谁碰了你?」
……
……
走廊格外寂静。
管家出了电梯,走到病房门口,恭敬的敲了敲门:「先生,楚家人在休息室等您。」
屋内没有任何声音。
停顿片刻,他疑惑的再次敲了敲门。
这次声音提高了些,「先生,您在里面吗?」
「卡擦」一声。
被反锁的房门蓦地打开。
管家一怔,愣愣的抬起头。
光线昏暗的病房内,苍白俊美的男人神情寡淡。
他正慢条斯理的穿着西装外套,声音一如既往的凉薄,平静的对他道:「知道了。」
看着他穿衣服的动作,管家大脑当即嗡嗡一片。
呆了好一会儿他才找回了些许理智,颤抖道:「先、先生您……小、小少爷他……」
似乎没听出他声音里的震惊与慌乱。
盛悬繫着袖扣,淡淡的撩了下眼,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哭了,刚哄睡,你小声点。」
作者有话要说:
我傻了臭宝们,你们在想啥子嘛!
没干啥,就是刚刚把人逼问哭了,然后又给哄睡了_(:3ゝ∠)_
这章前十五评论依旧发红包
明天见宝子们
晚安晚安~
第27章 他有点疯(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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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点,天边露出鱼肚白。
晨雾笼罩下,城市恢復了活力。
静谧了一夜的医院也从四面八方传来声音。
推车推过的轱辘声、病人晨起走动的嘆息、医生奔波于走廊上的脚步,皆被一扇大门牢牢挡住。
休息室内静的针落可闻。
灯光明亮刺眼,严丝密合的蓝色窗帘将最后一点天光阻挡在外。
楚家夫妇僵硬的坐在靠门一边的双人沙发上,嵴背挺的板正,像是用这种方式努力撑起一些气势。
「……盛先生,」楚父额头渗着冷汗,他扯了扯唇,眼神忌惮的望着对面的男人,语气微低,像是商量:「不知道宴少爷身体怎么样了?」
茶几对面的沙发上,盛悬长腿交叠,声音不冷不淡:「不怎么好,还在昏迷。」
嘴里一句『没事就好』被迫又咽了回去。
楚父眼角抽搐,余光扫到身边默默垂泪的楚母,深吐出一口气,僵硬道:「那希望宴少爷早日康復……是这样的,我们这边也是一接到消息就赶来了,楚阔这孩子也是,参加个生日宴还给自己惹了一身冤枉事。」
他垂下老态的眼皮,继续说:「盛先生,我们的孩子我们自己最清楚。楚阔他从小就听话懂事,别说是给同学下/药这种天大的事了,那可是连乱丢垃圾这种小事都没做过的!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阴招,居然把陷害小少爷这种事安在他头上,真是太恶毒了!」
「我可以向您保证,小少爷中/药这件事,和我们家孩子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拿我下辈子的财运跟您保证!」
说到这里,一旁的楚母像是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的哭了起来。
她是个美丽的女人,岁月在她的脸上几乎没有留下痕迹。
含着泣音,她痛苦道:「……盛先生,我们家小阔又孝顺又听话,身边那么多老师同学就没有一个人说过他不好,我真的不知道是谁要这么陷害我们家,竟然把这种事安在我们小阔头上——您一定要查出来真相,还我们小阔一个清白!」
……
休息室里不消片刻便充满女人哀婉无助的哭声。
楚父强忍愤怒的轻抚她的后背,安慰着她。
任谁乍然一看,都会觉得这是一对真诚可怜的父母,在为自己的儿子伸冤。
……
然而偌大的房间里,有一处却静的可怕。
坐在沙发上的黑髮男人不发一言。
明亮的灯光滑过他苍白俊美的五官,静静落到那双交叠在膝盖的大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