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玉眼前阵阵发黑,「我高兴得太早?」
他一字一顿的:「你哪只眼睛看出我高兴了?」
系统认真道:「我没有眼睛。」
「但是我是用我的硬体设备看的,绝对保真。」
时玉冷漠脸,喘匀了气:「哦,难怪。」
系统:「?」
面无表情的少年道:「难怪你瞎成这样。」
-
系统单方面决定和时玉断交一天。
当晚,痛下决心的它回了主神空间,打算给自己安一对「眼睛」。
时玉身体本就有所亏损,被下/药的后遗症就是精神不济,每晚九点多便早早的进入梦乡。
病房内的钟表一圈一圈走的缓慢。
时间一晃而过。
夜色深沉,安静的医院大楼下一辆黑色卡宴循着夜色驶来。
远远地看见车前闪烁的大灯。
管家走上前,站在半开的车窗边低声唤道:「先生。」
车内没有开灯,却有一对球状的碧绿珠子在幽幽发光。
他被吓出了一头冷汗,声音都有些抖:「……先、先生?」
「嗯。」
盛悬声音从黑暗中响起:「他睡了?」
「小少爷已经睡了。」
擦擦头上的汗,管家低声汇报着时玉的身体情况,「医生说少爷的身体得慢慢调养,下个星期应该就能出院了。」
车门被拉开。
管家退了一步,下一秒,车内那双泛着幽幽绿光的珠子忽然朝外扑来。
他脸色一白。
瞳孔震颤间看清了珠子的模样。
「……威廉?」
四肢粗壮有力的黑背甩着尾巴从车上跳了下来。
它吐着舌头,碧绿的眼睛好似珍贵的宝石,瞥了眼管家,似乎知道他被吓到了,无声的绕着他转了两圈。
盛悬也下了车。
他应该刚结束某场应酬,西装笔挺,皮鞋干净,身上还带着些淡淡的酒气,垂眸看来时,眼神是比这夜色还要冰凉的淡漠。
看了眼蠢蠢欲动的黑背,男人没有说话,朝顶楼的vip病房走去。
夜晚的住院部很安静。
一路上除了值班的护士和上厕所的病人们再没有其他人。
到了时玉病房门口,管家自觉在门外停下脚步。
威廉则有些兴奋,嗅到了熟悉的味道后它尾巴甩的飞快。
房门推开的瞬间便如一道闪电般窜了进去。
盛悬跟着它进了病房,反手关上了门。
病房内光线昏暗,窗帘紧闭。
大床中央的少年睡得很沉,唿吸细微匀长。
盛悬转身,看见黑背悄悄舔了舔少年露在薄被外的手腕。
那手腕纤瘦伶仃,覆着一层雪白的皮肉,蜿蜒的青筋清晰可见,比之前更细更瘦。
像是心疼极了,黑色大狗的喉咙里溢出一声轻呜,又温柔地舔了舔少年的指尖,碧绿的眼睛也暗了下来。
他无声的走上前,声音很轻:「不要吵他。」
黑背无精打采的垂着眼皮,安静的趴在病床边,委屈的「汪」了声。
被子里的时玉顿时像是感受到了什么,细白的手指忽然颤了颤,那是一个类似抚摸的动作。
黑色大狗登时敏锐的站起身,尾巴飞快的甩动着,眼睛里闪过一丝兴奋,小心不已的将自己的脑袋顶到少年指边。
细微的触碰如羽毛般眨眼即过。
而威廉的情绪却显而易见的好了起来,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少年继续摸自己,它吐着舌头,格外乖巧的趴在地上,温柔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床上的人。
月光穿透窗帘洒下一地清辉。
室内气氛静谧安宁。
清冷俊美的男人在这片宁静间轻轻俯下身,修长的手指撩起少年额前的黑髮,落下一个温柔浅淡的吻。
他背光而站。
光线模煳的勾勒着身影。
如同流动岁月间唯一沉默的剪影。
……
「你留下来陪他吧。」
细碎的呜声响起。
他声音低沉:「威廉,小声点,不要吵他。」
-
这一觉莫名睡得很香。
第二天阳光透过窗帘洒在脸上时,时玉才迷迷煳煳的醒过来。
身体是熟睡过后的充盈与放松。
他陷在柔软的床铺,缓缓睁开眼,看见了一片油光水亮的毛髮……
时玉:「???」
还没回过劲,忽然又听到了一声压抑的、轻快地「汪」。
等等,这个叫声?
「威廉?」时玉一怔,脸上紧接着露出惊喜的笑。
刚从床上坐起来,毛髮茂盛的黑背便撒娇着挤进了怀里。
本来只睡他一个人还显得格外宽大的床铺瞬间变得狭窄起来。
他也不在意,抱着占了大半个床位的黑背重重的亲了一口。
「威廉,你怎么在这?」
眼神柔软的黑背温柔的注视着他,「汪~」了一声。
时玉点点头,若有所思:「他送你来的?」
黑背舔了舔他的手腕,触感有些莫名的熟悉。
时玉又哦一声,「昨晚来的?」
黑背许久没有见他,以前总是纵容宽和的注视着他的眼睛变得依赖了很多。
似乎也知道他身体不好,它只乖顺的趴在少年腿上,偶尔会小心翼翼的蹭蹭他的肚子,鼻头唿出温热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