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玉心里一软,拿手机的同时揉了揉它的脑袋,轻声安抚:「没事,是手机响了,过来继续睡吧。」
威廉听到他声音,用碧绿的眼睛专注地盯着他,时玉话落,它也温柔的舔了舔抚摸自己的手掌,又是一个敏捷的跳跃,四肢有力的黑色大狗趴回原处,窝在少年身边打盹。
来电显示是盛悬。
面对威廉时温柔的笑意一褪,时玉冷漠的摁了挂断。
五秒后,已经被关了静音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大床上黑髮雪肤的少年淡淡移开视线,再次摁下挂断。
重复足足七次后。
时玉才厌烦的接了电话,冷道:「你烦不烦?」
电话那头一时没有声音。
时玉继续道:「有什么事不能简讯说,非要打电话?」
「你知不知道威廉在我身边睡觉,你吵到它了。」
又是一阵无言的沉默。
良久,电话里才传来男人低沉温柔的声音:「是舅舅错了,对不起,时玉。」
时玉冷恹的蹙着眉,撸着威廉的速度不自觉快了些:「没事就挂了。」
电话里的男声一顿,缓声道:「有件事要告诉你。」
不等时玉开口,盛悬便轻着嗓音,像怕吓到他一样,低声的道:「你妈妈回来了,马上就下高铁,要不要一起去接她?」
时玉:「……」
时玉:「……马上是什么时候?」
电话里盛悬似乎笑了一下,嗓音低哑,含着浓浓的安抚之意:「不要急,你要是身体不舒服就不去了。」
时玉立刻打断他的话:「我去。」
盛悬应道:「那你现在先穿好衣服,不要大动作,舅舅马上回来接你。」
他话音一落,时玉果断挂断电话,眼神沉沉,深唿出一口气。
想到盛敏爱子如命的性格,以及前两天女人打电话来时他在电话里承诺的一切安好,时玉就是一阵头皮发麻。
他慢吞吞挪下床,身体的不适经过一夜加一个上午的修养已经舒缓了很多。
医生留的药膏很管用,温润细腻,上下涂了以后清清凉凉的。
他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
左边是一熘整整齐齐的西装三件套,衬衫袖扣和领带。
右边是颜色各异的运动服休闲装。
随便挑了身柔软舒服的休闲装,他一步一步缓慢地拉开门,门外,等候良久的管家沖他弯了弯身,「小少爷,我带您下楼。」
盛悬效率很快。
不过十分钟那辆熟悉的黑色卡宴就出现在了视野里。
天气暗沉。
卡宴车前的大灯明晃晃的刺破雨幕。
时玉走到门口,卡宴停下,后门被推开,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大步走了下来。
一个上午没见的男人终于出现,盛悬微蹙着眉,走到时玉身前,抬手扶住他的肩膀,语气微沉:「怎么穿的这么少?」
「外面风大,小心着凉。」
他抬头看了管家一眼,管家领悟,立刻上楼去取外套。
时玉被他半揽在怀里,知道自己挣不开也没费工夫,而是问道:「妈妈什么到站?」
盛悬低头看他,眼眸幽沉漆黑,盛满了细碎的温柔:「还有半个小时。」
「那我们走吧,」风衣已经取了过来,时玉扯了扯披在肩上的衣服侧边,「别让她等了。」
两人一同上了车。
在盛悬严严实实的揽护下,时玉一点风雨也没感受到,眨眼就被盛悬几乎抱着送上了车。
车门关上。
老陈踩下油门,一路朝高铁站驶去。
路上盛悬又接了两个电话,
他好像很忙,模样严肃冰冷,冷冷的对电话里的人说着话,夹着些不轻不重的斥责。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时玉都能听到电话里的中年男人惊惶不安的不停道歉的声音。
他面色淡淡,看着前方,心却跳的极快,等着接下来随时会爆发的狂风骤雨。
忽然,手掌被人握住。
男人宽大修长的大手包着他的手,见他怔怔的看来,似乎觉得有些可爱,偏头在他唇瓣上轻轻啄了一下。
「别担心,」伴随而来的声音低沉温柔,仿佛在把他当作什么脆弱的宝贝一样哄着:「没事。」
说完这句话,盛悬转过头去,继续讲电话。
只是接下来一路都牵着他的手,漫不经心的把玩揉捏。
时玉沉默一瞬,没有抽回手。
二十多分钟后。
车子停在高铁站前。
不时有乘客拎着行李从出站口涌出。
好在是乘运淡季,今天又下着大雨,出来的乘客们没有耽误的坐上出租,匆匆离去。
半小时一到。
出站口又开始往外出人。
一个高挑纤细的身影穿着利落的黑色风衣,画着精緻的妆容,踩着五厘米高的高跟鞋,裊娜多姿的在身边两个助理的跟随下从出站口走了出来。
——这就是盛敏。
一个出色程度不亚于任何男性的女强人。
宴家实际上的掌权者,宴成朗(宴父)背后的女人。
和时玉如出一辙的狭长凤眼锐利的扫视周围一圈,盛敏敏锐的发现了宴家的车。
她正准备走过去,忽然,不远处一辆极其熟悉的黑色卡宴车窗下滑,露出了一张熟悉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