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逞眼皮一抬:「楼梯拐角那花瓶你弄碎的?」
「……」时玉哽住,「我不小心的。」
以陆逞的眼力,一楼少了个那么大的花瓶怎么可能看不见,一进门就发现了,不问就是不追究的意思,只是时玉心里过意不去,上赶着和他承认错误。
他沉沉笑了下,拍了拍怀里人的腰,声音中有些疲惫:「行了,不是大事。」
时玉终于过了良心这关,还没松口气便被陆逞抱着起来往楼上走。
「诶,我电视没关呢。」
「管家会关,」陆逞抱着他,蹙了下眉:「最近又没好好吃饭?怎么瘦了这么多。」
时玉懒得搭理他,反正在家长眼里孩子不管怎么吃就是不胖。
他胖的腰上都有肉了好吗!
请陆先生睁开眼睛看世界好吗!
一路被陆逞抱进他的卧室,时玉茫然道:「干吗啊?」
「今晚跟我睡。」
撇撇嘴,知道已经进屋了就不可能走了,他哦了声:「好的吧。」
陆逞平常不忙。
但一忙起来就是十天半个月的见不到人影。
有时候想时玉了就把时玉接到公司陪自己一块,时玉的主要作用就是趴在他怀里睡觉。
二十三四的年纪了,还被小叔当小孩疼,被宠习惯了他也不会再感到不自在,陆逞就更自然了,他处于高位久了,举手投足都是雍容冷淡的上位者气势,除了时玉谁还敢跟他提不同意见。
洗完澡躺到陆逞怀里,被子里是男人身上淡淡的冷香。
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身边半揽着他的男人拍拍他的后背,倦意沉沉,哑声道:「怎么了?」
陆逞的怀抱宽厚温暖,他乖巧的蜷在他怀里,小声道:「我有点睡不着。」
「想聊天了?」陆逞问他。
「嗯,」时玉也不愧疚扰他清梦,本来就是他把自己抱来的,那还不得受着:「小叔,我听说云南那块的玉石品质好像很不错。」
「嗯,」撩起眼皮看他一眼,陆逞不冷不淡道:「云南的玉和你有什么关系?」
时玉气闷:「我听说还有还可以自己挑原石开玉……」
后腰被不轻不重的拍了下,他的话顿时哽在喉咙里,对面明明已经快要睡过去的男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正静静看着他,眼神幽黑淡漠,声音则更是平静:「继续说。」
时玉:「……」
时玉:「…………」
他识趣的闭上嘴,往他怀里一钻,乌黑柔软的碎发垂在颊侧,雪白漂亮的小脸上是一片失落:「你好独/裁。」
陆逞不置可否,这次终于阖上了眼,淡淡道:「别动那些歪心思。」
「烦死了你。」
陆逞毫不介意:「行了,睡吧。」
带着愤愤不平的心情睡去,时玉梦里都是满地的玉石。
他也不是喜欢玉,主要就是喜欢这种拆盲盒的快乐。
盲盒谁不喜欢。
平时在超市看见他都得买上两个的。
第二天一早天才亮,他就被屋里的动静吵醒了。
身边已经没人了,被窝暖唿唿的,陆逞怕把他吵醒,动作一向小心,从浴室出来看他睁着惺忪的睡眼朝自己看,步子一顿,眼里也含了些笑。
坐到床边,他拨了拨床上人散乱的头髮,低声问:「跟我去公司?」
时玉闭上眼,哑着嗓子拒绝:「……不要。」
陆逞也不在意,给他掖了掖被子:「中午我让老陈接你,带你去吃饭。」
「好哦。」
陆逞似乎又坐在床边看了他一会儿,眼前的阴影很久没散。
时玉有些困惑他怎么还不走,困意重新袭来,他不再去想,很快便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上午十点。
洗漱完毕下楼时,桌上的早餐便处于一个很尴尬的境地。
吃还是不吃呢?
「小先生,」管家神出鬼没,「先生说您不管多晚起都要把早饭吃了。」
好的,不用尴尬了。
时玉把放凉的粥喝完,又在管家端着热水过来后吃了药。
这些药是调理肠胃的,定时定量,一顿都不能少。
吃完午饭他进了陆逞书房,抬眼就看见了书桌上一个玉雕龙。
他属龙,这些年陆逞给他找这些小玩意便着重找那些神态各异的玉雕龙。
时玉喜欢这些,陆逞没事就带他去逛展会、逛拍卖行。
收集的多了,他现在对玉雕珍品也没了多大兴趣,反倒非常想去云南拆盲盒,不过被独/裁小叔pass后,这一点爱好也要被生生扼杀了。
想到这他还有点不忿。
不过陆逞斩钉截铁说了不行的事,他就算再怎么磨也不可能成功。
在教育小侄子这方面,陆逞收放自如。
平里日什么都顺着他来,一到原则性问题上,惹怒了能直接警告的抽皮带,不动手,就这么极有威慑力的冷冷盯着人瞧。
时玉第一次真被吓到了,后来知道陆逞纯属唬他后又闹又气,千里迢迢跑到公司去撒火。
他真的烦死了陆逞的野性教育。
多大人了还整这齣,烦不烦。
中午坐车去了陆逞公司。
这几年下海潮越演越烈,不少沿海商人都凭此大赚一笔。
时代变得极快,嗅觉敏锐的人都知道这几年的机遇往后都不会再出现,东南沿海那片因为这股浪潮出现了不少手腕厉害的商人,足以和京城这边的老牌世家比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