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嫌弃你,胡说什么呢。」
「那你非让我回去!」
「没让你回去,不过你继母怀孕了。」
「啊?」时玉惊了:「怀、怀孕了?」
「嗯,」陆逞平淡道:「我们备点礼送过去,也算全了礼数。」
你除夕夜把人家家砸了的时候怎么没想过礼数呢?
时玉盯着他看了两眼,不想管了:「随便你。」
不过他爹倒是个人物,这么大年纪了还龙精虎勐的,加上继母肚子里的这一个,他已经有四个儿子了。
这么在一算,陆逞也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时玉犹豫一瞬,悄悄挨近了他。
陆逞垂眸看他,眼神瞭然:「想说什么?」
「是这样的,」时玉组织着语言:「小叔,你就不嚮往家庭的温暖吗?」
话一出口,时玉便发现陆逞收回了视线,没再看他。
男人单手搂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漫不经心的捏着他的指尖,平静道:「嫌我烦了?」
「……」时玉:「你说什么呢!」
陆逞淡道:「不用拐弯抹角。」
时玉真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他气的蹙眉,重重的掐着他的手掌,男人宽大的掌心一翻,便将他的手握在手里,语气含了些笑,无奈的哄他:「行了,坐好了,饭店要到了。」
「是你坐好好吗,」坐在他怀里的青年理直气壮道:「我要是磕着碰着的花的不还是你的钱!」
陆逞笑出了声,轻抚他的后腰:「是啊,小少爷,你可是个金疙瘩。」
车速慢了下来,马上就要到饭店了。
时玉饶有兴趣的朝外看。
身后,单手抱着他的男人收回视线,眼里笑意淡淡散去。
车子停下,他低头,不经意的吻了下怀中人柔软的发顶,垂下的凤眸中一片黑沉,寂静幽邃,一眼望不见底。
……
这顿饭吃的悠闲。
吃完饭后时玉怎么也不愿意跟他去公司了,陆逞倒是好说话,让司机先送自己再送他。
结果一到公司汽车就没油了。
这么明显的套路时玉能看不出来,陆逞好整以暇的站在门口看他,耐心又温和:「自己走还是我抱?」
「……」时玉:「你一点都不真诚。」
陆逞牵着他的手,平静的「嗯」了一声。
时玉委屈控诉:「我只想回去睡个午觉。」
陆逞似乎觉得有趣,扯唇笑了下:「然后下午和徐二他们去迪厅?」
时玉人都傻了,气道:「你怎么知道,你派人盯着我?!」
办公室近在眼前,陆逞推开门,让他先进:「下次计划这些的时候,别在家里客厅。」
他盯着时玉,意味深长的说:「那里都是我的眼线。」
时玉:「……」
可恶的大声密谋!
自知理亏,时玉这一下午都很听话,老老实实被陆逞抱着,清醒点了就去拿武侠小说看,趴在沙发上翘着脚,不时发出一两声笑。
陆逞今天下班早。
结束后就带时玉离开公司。
天已经黑了。
路上司机车开的又慢又稳。
他没注意看路,再抬头时发现他们居然没有回家,而是来到了一处挂着萤光牌匾、格外热闹的地方。
门口进进出出的人很多,每个都穿着时尚。
女士烫着波浪,男人抹着髮胶,舞曲顺着木门传出,飘渺悠扬。
他仔细看着那个闪着萤光的牌匾——「黄金时代歌舞厅」。
时玉:「……」
他扭头,看着一边安静坐着的陆逞:「小叔?」
他一脸茫然,闭目养神了一路的男人撩起眼皮看他一眼,嗓音微哑,有些散漫不经的慵懒和笑意:「不是想来玩?」
「你让我进?」时玉眼睛一亮。
「嗯,」陆逞道:「我带你进。」
……也差不离。
时玉紧张地整理整理衣服,看着自己这一身为了进迪厅特地找出来穿的衣服。
陆逞不论做什么都自带鲜明的个人风格。
不疾不徐、稳重周到。
时玉牵着他的手,跟在他身后走进了八十年代的迪厅。
和后世的夜店场所差不离,格外热闹,还没进去就能听见一阵又一阵喊声和音乐声。
场地格外的大,木质地板仿佛涂了层蜡,正中央的一对男□□雅地旋转舞动,灯光是闪烁的红调,亮度调的很暗,乐曲如丝绸般轻轻撩拨着人的耳膜,漂浮在空气中,营造着暧/昧又神秘的氛围。
这个年代的迪厅也叫舞厅。
顾名思义就是跳舞的地方。
男士可以在这里邀请心仪的女士跳舞,女士也可以展现自己柔美的身段和舞姿,顺理成章的,大家可以在这里谈天说地、交朋友谈对象。
时代在变化,现在已经不再像过去那样保守。
舞厅很大,无数队男女再偌大的舞池中翩翩起舞,留声机和舞台中心的乐队一同伴奏,声音格外吵闹,但又烘出了热闹的氛围。
想跳的在舞池上跳,不想跳的、跳累了的就在台下找个位置坐。
陆逞径直带时玉坐到了角落的椅子上,忙了一天他到底还是有些累,随意地抬手松开领口,修长利落的脖颈上喉结微微滚动,动作不经意间便露出些性/感和禁慾般的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