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话的应了声:「好哦。」
一看就是没放在心上,顾寒山警告的揉揉他的后腰,帮他舒缓僵硬的肌肉:「前些天商会处理了件案子。」
「什么案子?」
「有个小姑娘,年纪轻轻被无良商贩哄骗了,买了没标籤的润肤膏,结果皮肤过敏了……」他说着,见倚在胸前的青年面色逐渐凝重,淡淡的继续道:「半边脸起了红疹子,现在还在医院治疗。」
时玉人都傻了,「半、半边脸……?」
顾寒山抬手,宽厚温热的大掌细细摸了摸他瓷白柔软的小脸,眼里含了笑,语气却不变:「对,就这么大的范围吧。」
时玉深吸一口气:「二爷,我想要镜子。」
顾寒山把镜子拿来,时玉对着镜子仔细看了看自己的嘴唇。
除了被男人亲的有些肿胀,唇肉还是软软的,没有什么问题,他这才松了口气,凝重的想了想,「……那香水能留下吗?」
男人站在床头,低头看他一眼,「不行。」
时玉非常心痛,拿走了他的香水和口红,就相当于战士上战场没有了枪。
他的妖艷贱/货人设一下子就少了很多说服力。
头髮忽然被轻轻撩起,他抬头,对上顾寒山幽黑深邃的眼眸,男人五官成熟深刻,眉眼沉敛冷淡,漫不经心的问他:「头髮长了,要剪短吗?」
时玉立刻护住脑袋,「不了不了。」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他才把头髮留长,可不能一剪刀下去前功尽弃。
妖艷贱/货人设不能倒,他倔强道:「二爷,我留长髮不好看吗?」
顾寒山似乎笑了下,语气低沉:「为什么想留长髮?」
「因为长发好看,」时玉故作失落:「不过您要是不喜欢我这样,那就剪吧。」
空气顿时陷入寂静。
时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忍不住在这片寂静中悄悄看了眼顾寒山。
男人正低着头,眸色幽深莫测,和他对视后淡淡应了声,揉着他的后腰:「留吧。」
他道:「躺好,给你揉会儿腰我就走。」
时玉乖巧的趴进他怀里,仰头看着他。
有些人天生自带一股上位者般沉稳从容的气场,顾寒山便是其中翘楚。
他模样总是斯文儒雅、温和沉敛,偏偏心又是冷的,当年延城经济被外商恶意冲击,彼时是商会会长的顾寒山笑着去见了那几个外商,没过几天就传来了几个外商腿被活活打断的消息。
自那以后延城谁不知道顾寒山的手段,他要是真冷了脸,那手上必然也要染些血。
他这样的男人,于任何人而言都有致命的吸引力,危险冷血的同时又有成熟男人的魅力,就连眼尾微不可见的细纹都是时光以及岁月的馈赠。
大掌耐心细緻的揉着后腰,时玉闻着他身上的劣质香水味莫名想笑,顾寒山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小心思,大掌不轻不重的拍了下他的后背,语气温和:「困了就睡,中午想吃什么跟忠伯说。」
时玉闷闷点头,打了个哈欠,他枕着男人的大腿,凌乱的黑髮缠绕在雪白修长的颈侧,迷迷煳煳快要睡过去时,感觉到男人越发轻柔的力道,很快便被抱进温暖的被窝里。
窗外寒风猎猎,枯树枝头落着几只麻雀,他睡得舒服,卧室内暖气烧的旺盛,这家里唯二两个男主人却要在这天寒地冻的冬天出门挣钱。
顾寒山下了楼,沈城已经等候多时。
他站在门口,身材挺拔,眉眼漆黑如墨,穿着考究板正的西装,外面披着一件纯黑色的毛呢大衣,气质是不同于这个年龄段的冰冷沉稳,苍白英俊的面上没什么情绪,见到他后唤道:「二叔。」
「嗯,」顾寒山穿上管家送过来的黑色大衣,带他朝外走:「走吧,去百货商场。」
两个同样出众的男人走在一处,宅内的男女僕人们满满的都是骄傲。
——可不止这两个男主人能拿的出手,他们还有个漂亮的跟小神仙似的时少爷呢。
什么时候延城也发展发展娱乐业,排排长相之类的,他们顾宅绝对名列前茅。
*
冬日的街道旁处处都是买早点的小贩,炸油条的、卖糖炒栗子的,馄饨的香气顺着车子缝隙传入,冷风捲起落叶自马路上吹过,不远处的轻轨列车以匀速驶过一个又一个站台。
百货商场就在前方。
门口人声鼎沸,是杂技团在表演。
百货商场除了卖东西,特别的日子里也会招马戏团、杂技团在门口引客。
商场总共四层,每层设有不同的部,类似五金部、玩具部、菸草部,完全能够满足一个人所有的要求。
延城的百货商场便是外商和顾宅合开的,顾寒山占大头,顾家之所以日进斗金,和这家能容纳整个延城所有人需求的百货商场脱不开关系。
沈城坐在车内看着这片热闹景象,点头:「商场开对了。」
顾寒山笑了下,带他下了车:「走吧,进去瞧瞧。」
还有半个月便要过年,商场里人潮如织,家家户户在商场里买年货,每个货柜后面都有专门的售货员。
顾寒山和沈城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叔侄,顾寒山也不会手把手教沈城如何做生意,观察门道。
一进商场大门,沈城便很有针对性的一层一层逛起来,主要便是看每层都卖些什么东西,粗略一扫记住货柜后便上了二楼,顾家的下人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