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他现阶段的任务目标,顾寒山走的很突然,剧情顿时就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
单手遮在眼前,他睏倦的闭上眼。
卧室内只开了一盏床头灯,灯光昏黄温馨,身体的本能在催促他去洗澡,可他实在太困,躺到床上就只想先休息一会儿。
……
……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时玉迷迷煳煳醒来,他困的厉害,摸索着起身,脚尖却碰到了什么柔软的物体。
「汪。」
低低的狗叫响起,长得很快地黑犬懒懒的盘在地毯上休息,见他醒来后亲昵的环着他的小腿蹭了蹭。
「……威廉。」
提起的心脏顿时一松,他笑着摸了摸威廉柔软的脑袋。
初具危险性的狼狗温柔的注视着他,陪在他身后一起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是管家。
他手里端着一碗汤,担忧的看着他道:「时少爷,您今晚还没吃饭。」
汤是甜汤,顾家上下都知道他爱吃甜的。
热腾腾的汤碗里盛的是酒酿圆子,香气扑鼻。
时玉接过汤碗,对上老人关心的眼神后静了静,点头道:「……谢谢你,忠伯。」
管家的眼神更加温和:「吃完把碗放外面就行,待会儿我来收。少爷还在楼下接待客人,您早点休息。」
明明他在顾家娇柔又做作,今天说想吃这个明天说想吃那个,就连管家也没少被他指使出去买女人用的化妆品,可这个家从上到下,都给了他无边的容忍。
他摩挲着粥碗温暖的外壁:「……忠伯。」
正准备离开的管家应道:「怎么了?时少爷?」
「你们都不嫌我烦吗?」
他看见管家先是一愣,接着哑然失笑:「头两个月的您确实很奇怪,阿松那小子没少被那时候的您欺负哭,您再看看现在,这大院里谁敢说你坏话,阿松绝对是第一个跳出来生气的。」
时玉手指渐渐紧绷:「可是我……」
「二爷也说过,」管家轻声道:「您年纪小,让我们让着您些。后院那些花本来家里都不打算种了,见您喜欢,二爷又让小陈他们重新种起来。」
「我们都知道二爷疼您,现在二爷生死未卜,少爷定然也会对您很好的。」
「……沈城吗?」
「是沈三爷。」管家笑着纠正他的话。
沈城在沈家排行第三,只可惜头上两个哥哥都没熬过寒冬,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死了,顾寒山记挂着沈氏夫妇对自己的恩情,收养沈城后并没有让他按照顾家的族谱排序,仍然称他排行老三。
「少爷外冷内热,您和二爷这样的关系,他定然也会将您当长辈好好照顾。」
时玉想到昨天宴会前,更衣室里沈城压抑沙哑的低喘。
沈城是他见过最不好撩拨、最有原则的男人,哪怕他只穿着裙子坐到他腿上,男人也会克制的闭着眼,手掌箍着他的后背,容忍着他戏弄暧/昧的吻上来。
他对他的所有忍让可能都来自于顾寒山。
但如今顾寒山不见了,顾家也被稳稳的交到了他手上,沈城会怎么对他?
想到原着里被两个男人同时发布通缉令的自己。
时玉觉得脑门凉凉的,他看着一脸乐观的管家,僵硬的扯扯唇:「那就好。」
但凡他没有操之过急的勾引沈城,没有仗着身份对男人为所欲为,那他现在也不会这么慌。
管家又安慰了他两句,转身离去。
时玉关上门,面色凝重的将碗里的圆子三下两下吃完,一边焦虑的摸着威廉的脑袋,一边蹙眉道:「……我们得走了。」
沉寂了许久的系统幽幽出现:「走哪去?」
时玉已经习惯了它的神出鬼没:「去南方,我记得剧情里说我是在南方病死的?」
「差不多,」系统精简点评:「准确的说是冷死的。」
「你这个病吹不得风,受不得凉,顾家暖气天天烧这么热是为什么?为了吊你的命,顾寒山早晚要把家底败干净。」
时玉一愣,想到以往客厅里总会出汗,却又温和的对他说没什么的男人。
「……我不知道。」
系统:「顾寒山不想让你知道,你当然知道不了。」
「我的病已经很严重了吗?」
「没有,好好照顾的话还有的活。」
时玉抿唇,胡乱拨开扎在颈窝的长髮,他身上还穿着墨色长裙,裙摆随着走动的姿势轻轻扫过腿侧。
窗外下起了冰冷的小雨,昏暗的光线洒在铺满羊毛地毯的地板上,他掀开帘子,看见冷风吹起满地枯枝败叶,带来一阵萧瑟荒芜的寂寥感。
今晚是个无月之夜。
小雨淅淅沥沥的打在地面上,沉闷的声响足以掩盖一切。
他做下了决定:「给我规划路线吧。」
系统嗯了声:「什么时候走?」
「现在。」
「现在?」
时玉没有耽误,打开衣柜看了看,取出一件顾寒山经常穿的大衣,羊绒质感的大衣柔软温暖,脖颈处还有男人身上冷冷的檀香。
顾寒山信佛,不时还给城外的寺庙捐点香火钱,也不知道求的是什么,但城内的人都知道,顾三爷虽信佛,却毫无慈悲之心。
到头来信奉的佛祖也没能保佑他一路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