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洛道:「白寒桥这桩悬案,所有人都觉得他是龙王的新娘子。但也有例外……」
谢长缨总算是明白了,说:「当年知道这件事情真相的,一共就那么几个人。孙少爷、杨牧、已经死掉的白寒桥,还有……」
「那个差点被迷/奸的小姑娘,也就是现在的孙少夫人。」黎洛笑着道。
多年之后,龙王的新娘再次出现,有人在模仿作案,模仿五年前的悬案。
黎洛若有所思,道:「特意给孙少爷的尸体穿上红色嫁衣,砸了他的头,还把他扔进水里。兇手就是想要让别人联想到五年前的案子,制造恐怖的感觉,觉得孙少爷是被龙王收走的,并不是被什么人给杀死的,好嫁祸给龙王爷。那么兇手为何时隔五年,还会想起那个案子呢?」
因为记忆深刻……
甚至每一个细节。
黎洛道:「白寒桥被砸烂了脑袋,这个细节知道的人应该不多罢。毕竟当时『新娘』出现的太突然了,大家都吓坏了,跑去报官再回来后,『新娘』已经消失不见。大家连是男是女,是否真的穿着红嫁衣都没看清楚,又怎么会注意到这样的细节呢。」
的确如此,按照大家对五六年前悬案的叙述,他们都说没看清楚那「新娘」长什么模样,更别说「新娘」脑袋是否有被砸烂了。
知道细节的人,除了杨牧之外,也就只剩下一个人还活着。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黎洛道。
谢棠看起来很生气,道:「之前杨牧和白寒桥明明救了她,她不感恩图报就算了,现在还想要把责任推给杨牧!真是气死我了。那要怎么办啊,你们指望那个孙少夫人自己主动承认罪行吗?」
「她会的。」黎洛笑眯眯点点头。
这句话又把谢棠说懵了,惊讶的睁大眼睛,道:「会……会的?」
黎洛信誓旦旦道:「当然会的,因为……她心虚啊。」
「怎么说?」谢长缨说。
黎洛道:「你们想啊,真兇并不是杨牧,杨牧也没有和真兇联手,而是因为杨牧记忆出现了混乱,才误以为自己是真兇。他们根本没有串通,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杨牧却承认了自己是兇手。如此一来,真兇会不会坐立不安呢?」
杨牧是恨死了孙少爷的,同样,他也恨孙少夫人。
这一点黎洛非常确认,孙少夫人嫁给了孙少爷,为了孙家,也为了自己的颜面,极力否认孙少爷当年做过的事情,没有证人,白寒桥的事情无法昭雪,杨牧自然痛恨她。
孙少夫人也明白杨牧恨她,那么杨牧为何要给她顶罪呢?
黎洛道:「我之前说了,孙少爷尸体上有证据,可以证明兇手是谁。那个时候,孙少夫人绝对已经开始坐立不安夜不能寐。而现在,杨牧突然跳出来顶罪,孙少夫人会不会更加不安?她绝对想不明白杨牧为什么这样做,越想越觉得奇怪,越想越觉得心虚,越想越觉得……这是一个圈套。」
「心虚好啊……」黎洛笑眯眯道:「那我们就有翻盘的机会。之前的老计策,还是可以用的。」
「你的意思是,」谢长缨眯了眯眼目:「继续守株待兔。」
「对。」黎洛点点头,道:「守株待兔,还要有劳王爷,请侍卫们继续守着孙少爷的尸体。我保证,孙少夫人一定会来的。」
「哦不对,」黎洛赶紧摇摇头,说:「应该说,孙少夫人一定会派人来的,来破坏孙少爷的尸体。到时候,我们可要抓个人赃俱获才行。」
为了确保真的能嫁祸给杨牧,让杨牧顶罪,孙少夫人一定会破坏尸体上的证据,让这件案子彻底死无对证。
「可是,」谢棠有点着急,道:「可是你也说了,孙少夫人应该不会自己来动手破坏尸体的。她一女流之辈,还在假装怀孕呢,我看着她也不会武功。到时候抓住了来破坏尸体的人,孙少夫人也会一推四五六的。」
黎洛道:「来的人不是孙少夫人岂不是更好?若是孙少夫人自己来了,她更可以一推四五六,到时候她就说自己半夜无法入眠,思念亡夫,所以就跑到衙门来看她死去的夫君。若她放了火,想要烧毁尸体,那可以用殉情来作为藉口,到时候更麻烦。」
谢棠:「……」一时竟无法反驳。
黎洛道:「反而是孙少夫人派了人来毁坏尸体,那才好办。到时候人赃俱获,没藉口推脱。孙少夫人为了摘干净自己,绝对和那个人一拍两散,划清界线。到时候我们对那个人软硬兼施、威逼利诱,不怕他不招供。」
谢长缨道:「我会继续让人暗中看好孙少爷的尸体。」
「有劳王爷了。」黎洛笑的甚是狗腿,道:「这件事情如果顺利解决,那么我表弟太子殿下,就真的欠了王爷您一个大大的人情了。」
「我……」谢棠一听,眼睛都瞪大了,下意识想要反驳,不过话到嘴边什么也说不出来。这事情若不是有谢长缨帮忙,的确无法解决。
谢棠懊恼极了,只觉得自己这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谢棠甚是没面子,尴尬的岔开话题,道:「本太子还有个问题呢,这孙少夫人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杀孙少爷啊,什么仇什么怨?」
「嗯——」
黎洛沉吟一阵,脸上并不是苦恼的表情,反而笑眯眯。
「你又知道了?」谢长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