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敬亭拉着谢棠往外走,说:「先走罢。」
谢棠想说,自己还没确认完呢,不过话都没能开口,先看到了谢长缨要吃人一样的眼神,吓了他一个哆嗦,赶忙跟着寒敬亭走了。
黎洛见谢棠被带走了,忍不住松了口气,说:「真是吓死人了。要不然……我还是跟谢棠好好谈谈罢。」
「还谈?」谢长缨眯着眼睛说:「你们都谈到床上去了。」
黎洛:「……」
黎洛之前一直没有告诉谢棠,自己其实就是黎洛。毕竟这个事情有点难解释,谢长缨也怀疑了自己很久,解释起来太费劲儿了,别人根本不相信,黎洛也没什么有力的证据证明自己的身份,反而像是在刻意模仿,说多了就是绿茶味的小白花,越描越黑。
不过黎洛现在觉得,谢棠不信也要解释,否则再这么下去,谢长缨都要给气炸了。
「啊哈哈……」
黎洛干笑一声,戳了戳谢长缨板着的脸,说:「生什么气啊,不要乱吃醋,会长皱纹的,就不美了。」
「现在就嫌弃我不美了?」谢长缨道。
黎洛一听,果然在吃醋,看来需要哄一哄男朋友,说:「怎么可能,你不美了谁美啊。啊你看,外面下雪了啊,不如我们出去看雪景罢!多浪漫呢。」
黎洛生硬的岔开话题,谢长缨往窗外看了一眼,倒是真的下雪了,今天天气本来就很冷,天色还一直阴测测的,原来是要下雪。
雪花纷纷落下,没想到不消一会儿的功夫,竟然下的还挺大的,扑簌簌的将房顶都落满了,远远看去白茫茫的一片。
……
「咳咳咳——」
「咳!」
咳嗽的声音频繁响起,有人坐在屋内,捂着嘴巴咳嗽着,脸色不是很好看。
屋内点着昏暗的烛光,虽然并不明亮,但是大体能看到那人的面容,竟是极为眼熟。
黎隐!
一年前黎隐围攻大谢的皇宫不成,趁乱偷偷熘走。这一年里,谢长缨一直在让人寻找黎隐的踪迹,但是黎隐藏得很隐蔽,竟是悄无声息,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黎隐虽然成功脱险,隐匿了自己的行踪。但是在逃跑的时候,黎隐中了一箭,受伤颇重,落下了病根一直没能治好,身体是大不如前的。
「主子!」
脚步声响起,有人急匆匆的进了房间,对黎隐道:「属下打听到了,谢长缨果然悄悄离开了皇宫,根本没有跟着大部队去会盟,这会儿人就在吴家山庄里!」
「谢、长、缨!」
黎隐听到,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一字一顿的咬牙切齿,道:「好得很!准备人手,这一次谢长缨落单,乃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必然要让他有去无回!」
「是,主子!」
「等一等。」
那人答应一声,刚要离开房间,房门口忽然又出现了一个人影。
人影走进来,穿着一身体面的蓝色华袍,二十出头的模样,长得是风流倜傥。他左右手上都戴着一双黑色的皮手套,看起来有些个奇怪,和华丽的衣衫格格不入。
黎隐看到来人,道:「赵公子怎么来了?」
华袍男子笑了,说:「这是我的地方,不过是救了你一命,将你暂时安置在这里罢了,难道我的地方我还不能来?」
黎隐听了他这话,脸色有点不太好看,但是无法反驳。
一年前他大难不死,伤的着实很重,差点就一命呜唿,若不是这位赵公子救了他,黎隐也活不到现在。
说白了,黎隐现在是寄人篱下。
赵公子道:「看在我们以前有交情的份上,我给你个忠告罢,你身体那么差,还是不要操那么多心,不如配合大夫,赶紧医治的好。你也不想下半辈子都当一个废人罢?」
黎隐脸色难看,赵公子的话不怎么好听,道:「不劳赵公子费心了。」
赵公子抬起戴着黑色手套的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后颈,说:「让我费心的事情,可真是不老少。你要知道,若不是我,现在谢长缨也不会出现在吴家山庄。」
黎隐眯着眼目没说话。
「没有我的请柬,谢长缨怎么可能顺利进入吴家?」赵公子笑着道。
原来卖给谢长缨请柬的那个赵双溪赵公子,竟然就是眼前之人。
赵双溪淡淡的说:「你还是好生养伤罢,反正吴家的人,我是一个也不会放过的,既然谢长缨到了吴家山庄,那他註定无法活着走出来……」
黎隐有些狐疑的看着赵双溪,说:「当真?你和吴家的人到底有什么仇怨?」
「仇怨……」
赵双溪笑了,再一次下意识的抬起戴着黑色手套的手,去摸了摸后颈的位置。
在他的后颈处,头髮遮盖的下面,横七竖八的一堆伤痕。只可惜那些伤痕被华丽的衣衫和乌黑的头髮遮挡住了,谁也无法瞧清楚。
赵双溪道:「不过一些陈年旧事罢了,没什么好再提的。」
他说着转身往外走,没有回头,却停顿了一下脚步,道:「我只是来提醒你,老实养伤,别给我去捣乱。我会叫吴家山庄里的人,一个不留,一只苍蝇也不剩下的。」
赵双溪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很快离开。
黎隐看着赵双溪的背影没有言语,旁边黎隐的属下有些犹豫,道:「主子,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