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旦停下来,他才会永远感觉不到疼痛。
很多人在追赶他,笑声,马蹄声,还有猎犬的狂吠声,还有「嗖」的拉弓声音。
「棠儿!」
寒敬亭搂住了差点昏死过去的谢棠,说:「棠儿?你怎么样?」
「师父?」谢棠缓过神儿来,勉强笑了笑,说:「没事,可能太困了,差点睡着了。」
寒敬亭没有说话,他知道谢棠不是犯困,他刚才那哪里是要睡着的样子,分明是差点昏倒。
黎洛看的不忍心,说:「要不你们先回去休息罢?」
谢棠摇了摇头。
谢长缨看了他一眼,这才继续说:「听说当时,吴老爷做生意宴请过不少人,有不少人参与过这样的行猎。」
黎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所以大小姐的那位新郎官,还有很嚣张的孙公子,是不是都在吴家打过猎?」
谢长缨点点头,说:「对。」
山庄突然死了三个人,一个是大小姐的新郎官,一个是孙公子,还有一个是吴老爷。这三个人都很突然的上吊自杀而死,这三个人之间唯一的交集,除了生意以外,估摸着就是打猎了。
「所以……」谢棠说:「是有人在復仇?」
按照谢长缨打听来的消息,很有可能是有人筹谋计划杀了他们,应该是一出精心安排的復仇计划。
「难道是……」谢棠忍不住说:「难道是俞墨……」
当年在吴家山庄活下来的孩子寥寥无几,不是被折磨致死,就是不堪折磨上吊自杀了,像谢棠这样被救走的根本就是独一份。
当然,俞墨也是独一份,他没有被折磨死,没有上吊自杀,在吴家山庄活下来了,苟延残喘的活下来,甚至得到了吴老爷的信任,成为吴家的管家。
若说这是一出復仇,听起来合情合理,而谢棠觉得,计划这一切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俞墨。除了他也不会再有旁人了。
「可是……」谢棠又迷茫了,说:「除了大小姐的那位新郎之外,其他两个人都是上吊自杀而死,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又怎么是復仇呢?」
黎洛摇摇头,说:「自杀也分自愿和不自愿。我觉得,他们更像是被人给威胁了。」
「有人逼着他们自杀?」谢棠睁大眼睛,说:「这……」
「而且。」黎洛沉思了片刻,又道:「我觉得这个运筹帷幄,设计一切的人,并不是俞墨。」
「除了他,还能是谁?」谢长缨说:「难道还有孩子存活了下来,想要对吴家復仇?」
他说着,大家就都看了谢棠一眼。除了俞墨之外,恐怕也就只剩下谢棠了,哪里还有什么别人。但是这些事情不可能是谢棠干的。
黎洛当然没有怀疑过谢棠,道:「对了,那个大少爷吴津才。缨缨你有没有查过他?他也用那些孩子们打过猎吗?」
谢长缨皱了皱眉头,说:「好像是没有的。」
「没有……」黎洛挑了挑眉。
谢棠说:「没有?不可能罢,他是吴老爷的儿子,没道理从来没去过自家的猎场罢?」
吴津才还真是从来没去过自家的猎场,这一点谢长缨也打听过了,着实让人出乎意料。
谢长缨说:「这个吴津才一直在外面做生意,几乎一年到头都不会回到吴家的,所以吴老爷才会对俞墨更好一些,反而不亲近自己的儿子。」
吴津才总是不着家,听说是生意太忙了,所以并没有去猎场玩过,和其他几个上吊自杀的人不太一样。
「这就有意思了。」黎洛笑了,说:「缨缨,你再去打听一下,这个吴津才到底是不是吴老爷亲生的。」
「什么?」谢长缨有些惊讶,说:「亲生的?」
谢棠也很惊讶,说:「没听说吴家大少爷不是亲生的啊,你是不是听到什么流言蜚语了?」
黎洛摇了摇头,说:「没听说过,但是我觉得有隐情,因为……他身上有些不对劲儿的地方。」
「我去打听好了。」寒敬亭站起来,说:「应该很快就能回来。」
现在大雪封山,山庄里的客人和僕役都不能离开,尤其人心惶惶的,想要在这个时候打听事情,并不是难事,大家都在讨论吴家闹鬼的事情,都在讨论吴家是不是做过什么亏心事,恨不得能将吴家祖坟都给刨出来。
寒敬亭出去打听,让谢棠先和他们坐一会儿,也免得谢棠一个人会胡思乱想。
外面的雪花似乎小了一些,但是仍然没有停止,寒敬亭去了约莫半个时辰也就回来了,他头上一片白雪,看起来很冷的模样。
谢棠立刻迎上去,给他掸掉身上的雪花,说:「师父你回来了,是不是很冷。」
谢棠握着寒敬亭的手给他取暖,寒敬亭微微一笑,说:「不冷,事情我打听到了。」
「寒太傅果然很有一套啊。」黎洛忍不住调侃说:「这么快就打听到了,不会是用了什么美男计罢?」
寒敬亭:「……」
寒敬亭干脆无视了利落的揶揄,道:「让你猜准了。」
谢棠睁大眼睛,说:「吴津才真的不是吴老爷亲生的吗?」
寒敬亭点了点头,说:「有流言是这么传的。」
黎洛一点也不惊讶,说:「具体说一说。」
事情还要从吴老爷的妻子说起,吴老爷入赘之后,妻子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就取名叫做吴津才。而他们见过的吴家小姐,其实并非吴夫人生的,是后来吴夫人去世之后,吴老爷和小妾生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