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双溪很自然的走过去,但是他看起来只是路过罢了,平静的从那些士兵面前经过。
士兵们手拿长*枪站在营帐门口,原本好端端的,并没觉得如何。他们都是最为精锐的士兵,就算几天几夜不睡觉,也是不会觉得过分睏倦的。可是眼下却不然,莫名的,那几个士兵忽然有些睁不开眼睛,意识都变得模煳了起来,竟是站着就能睡过去。
空气里瀰漫着一股淡淡的酸甜味道……
那几个士兵分明还是手握长*枪站在原地,但是全都闭上了眼睛,真的睡着了过去。
赵双溪停下了脚步,回头去看关押犯人的营帐,然后抬起脚步,施施然的走了过去。
他往营帐里面走,门口的士兵们已经全部睡着了,根本没有阻拦他的意思。
赵双溪进入的非常顺利,撩开帘子走了进去,然后一路往里,很快转入内间,就看到有人浑身上下捆着铁链子,坐在房间的角落里,可不就是小公主的贴身「宫女」。
那「宫女」听到脚步声,缓缓的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赵双溪,随即笑了,说:「是你啊。」
这「宫女」认识赵双溪,赵双溪听了他这话也没有惊讶,说:「是我。」
「宫女」笑了笑,也不惊讶赵双溪会来,说:「这里危险,师兄你还是快走罢。」
师兄……
赵双溪听到这个称唿,略微皱了皱眉头,说:「你让我走,那你为什么留下来?依我看,你明明也可以全身而退的罢。」
「有什么关系呢?」「宫女」颓废的笑了笑,说:「师父死了,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已经不在了,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所以留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所以死于活,对我来说,也都是一样的。」
赵双溪沉默了片刻,道:「对你来说一样,但是对我来说不一样。我问你,你杀了公主的时候,有没有在她身上发现一瓶药。」
「师兄……」
「宫女」笑了,说:「你何时这么天真了,那药是没有解药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赵双溪浑身一震,死死咬住了牙关。
「宫女」又道:「解药其实就是毒药,只能不停的延缓时日罢了,而毒素会越来越加重,服用药物的时间会越来越短,受的苦也会越来越多。所以……根本没有解药,只有解脱。」
他说到这里,忍不住低声笑起来,喃喃自语说:「所以……我才说死与活,对我来说,没有区别了。我不想……再做别人的傀儡,也不想再被威胁。」
赵双溪站在原地,没有说话,他似乎在出神。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赵双溪身体一颤,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
而那「宫女」也反应了过来,低声道:「快走!」
「已经来不及了。」
不等赵双溪回答,已然有个声音插了进来,鬼魅一样出现在了营帐之内,挡住了赵双溪想要离开的退路。
随即又有一条人影走了进来,施施然掀开营帐帘子,看起来十分悠闲,笑着说:「怎么话才说了一半,就要走了,我们的墙根还没听完呢。」
这人笑眯眯的,说话声音和语气都非常有特点,不是黎洛还能是谁?
那挡住赵双溪退路的人,自然便是谢长缨了,这会儿的谢长缨还穿着一身侍卫的衣服。
黎洛走进来,说:「都怪我不好,刚才没忍住打了个喷嚏,暴露了。」
刚才黎洛说要带谢长缨去看好戏,便是这个意思。
黎洛叫谢长缨带着他到关押犯人的营帐外面提前埋伏了起来,然后两个人就静静地等着。
没有叫黎洛失望,很快的赵双溪就来了,然后进入了营帐之内,他果然认识这个「宫女」,而且看起来关系不错。
黎洛揉了揉鼻子,说:「不过没关系,有我家皮卡丘在,你们两个加在一起也打不过,是一个都跑不了的。所以就别白费功夫了,不如把剩下的都说了罢。」
赵双溪很快冷静下来,他似乎也知道自己的武功不如谢长缨,道:「陛下明鑑,下官只是来看看这人犯的,听说人犯感染了疾病,下官身为医官自然……」
「哎呀。」不等他说完,黎洛已经打断了赵双溪的说辞,道:「到了现在,还要揣着明白装煳涂吗?」
黎洛笑眯眯的打量了几眼还穿着女装,被铁链捆绑住的「宫女」,说:「你叫什么名字呀?是汪太医的徒弟罢?」
「宫女」只是冷眼看着黎洛,并没有开口,看起来相当的戒备。
黎洛一脸恍然大悟,也不嫌弃冷场,说:「原来你叫汪逸平啊。」
其实黎洛是做好功课才来的,所以他其实已然知道了这「宫女」的身份,只是逗一逗他罢了。
果不其然,汪逸平看起来太年轻了,根本禁不住黎洛的戏弄,脸色很快就变了。
黎洛瞧他脸上变色,笑的更开心了。
这汪逸平穿着女装毫无违和,愣是比黎洛穿着女装还要好看,长得是眉清目秀的,一点攻击力也没有,生气的时候瞪着眼睛,好像是一只急眼的小白兔。
黎洛嘿嘿一笑,觉得还挺可爱的。
「咳!」
谢长缨看不下去了,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黎洛立刻变了脸色,端着架子满脸威严的说:「还不快从实招来!否则……否则就将你师兄千刀万剐,削得一片一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