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水云穆没理会贾静的疑问,只是一再强调萧安语什么都别看。
因为下来之后,水云穆忽然想起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倒过来的塔楼了——就在那个让萧安语疯了的小岛上。
这里的布局竟然和小岛教堂里的地下室一样,就连中间的祭祀台都一模一样,如果不是这里多了一些壁画和雕像,水云穆都要以为他回到了小岛。
虽然对环境很是好奇,但是出于对水云穆的信任,萧安语还是乖乖地闭着眼睛,由水云穆牵着,缓缓走下楼梯。
「萧安语为什么不能看?」凌夜一边环视着周围,一边问:「如果萧安语不看的话,那这些壁画应该让谁来解?我们又怎么回到原来的世界?」
「先拍下来。」水云穆让萧安语坐下:「你现在这里等一下,我找一下出口。」
「他为什么不能看?」蓝楚然也觉得奇怪,「我觉得这地方不怎么简单,看这布局,我觉得像一个地下室,而且是地下会议室......不对吧?这里应该是祭坛吧?」
不是蓝楚然聪明,而是他发现不仅仅是墙上有壁画,他自己的脚下也有奇怪的图案,可是联繫起地板的其他图案,便发现了这竟然是一个大大的阵法。阵法的每个角落都有一个蒲团,明显是让人吟唱的时候坐的。
而中间那个圆圆的,像是会议室桌一样的圆台,应该就是祭祀台。
他继续说:「我看过一本小说,里面也是有祭祀的,我觉得这里的场景和那本小说描述的场景好像差不多。」
「你看的都什么小说啊?没想到你还喜欢看这种奇奇怪怪的小说。」萧安语吐槽道,蓝楚然反驳:「那是推理小说!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小说。」
萧安语还想和他怼几句,可是他的脑袋却突然痛了一下,然后就发现自己虽然没有睁开眼睛,却看见了一个场景。
这个场景和他之前被面具六甲抓去的祭祀地下室差不多,他穿着古装坐在圆台的中央,面具六甲坐在六角形的六个角上,其他围了一圈又一圈的神女的信徒,他们都在吟唱着他听不懂的东西。
他很想离开这里,可是身体却不受自己的控制,然后他忽然发现,这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是另外一个女人的身体。
女人伸出手,似乎想要做一个驭鬼的动作,萧安语却发现这只手的无名指上,戴着的戒指好是熟悉......
「妈——」萧安语勐然叫出声,眼睛也睁开了。
「安语?」水云穆勐然回头:「你......怎么睁开眼睛了?」
「我好像看到......」萧安语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他在母亲的眼中看到的场景。同样的圆台,同样的壁画,同样的五角星。
他忽然觉得自己头好晕,扶着圆台喘着粗气......
「你以为你真的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吗?」萧安语仿佛听到了神女挑衅的声音:「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你的母亲是这样,你同样也是......」
接着,他就看到自己的母亲缓缓倒下,再也不动,戒指咕噜噜地滚到地板上,然后眼睁睁看着戒指被神女的信徒踩来踩去,自己极力想要把戒指抓回来,可再也使不上力气......
思绪再次回到这个塔楼,他却再无力站着,直接摔倒在地上,两眼无光。
「萧安语?你怎么了?」凌夜走上前问,却见萧安语呆呆的。
「安语?你醒醒?」水云穆拍拍萧安语的脸:「醒醒!你看见什么了?我们很快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你再坚持一下!」
「我妈死了......早就死了......」萧安语喃喃,手在地上扒拉着:「戒指就掉在这里。」
「戒指?这个吗?」蓝楚然误打误撞踩到了一个凸起来的东西,一开始没在意,可听萧安语这么说,马上在地上摸索,一抓到马上就递给了萧安语:「你要找的是这个东西吗?」
萧安语的眼神终于聚焦在戒指上,盯了好一会儿,才从蓝楚然的手上拿下来:「原来我妈早就已经死了......」忽然,他勐地将戒指摔到地上,纵然戒指很小,却还是发出了「叮」的一声,可见萧安语摔戒指力气之大。
「她早就死了,我爸却因为找她就这么死了......呵呵呵呵——多可笑?」萧安语将头埋在两膝中,抱头冷笑。
「振作一点!这都过去了!」凌夜晃着萧安语:「即便你父母都不在了,可你还是可以活的好好的不是吗?」
「那我到底为什么要当勾陈祭司?」萧安语茫然地抬起头:「我回本家到底是干什么来了?!」
「为了遇到我!」水云穆挤开凌夜,抓住萧安语的双肩:「不管怎么样,你的人生从此改变了不是吗?即便你的母亲不在了,你也不是一无所有的,你收穫了更多的亲人和朋友,还有我,不是吗?」
「我......」
「我们一起出去,好吗?」水云穆的语气变得相当软,害怕萧安语受到刺激,又变回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
「呵呵呵......」
萧安语忽然听到神女的小声,可抬起头却什么都看不见,她似乎根本不在这里。
可是笑声还在继续,再一晃眼,他发现自己突然到了另外一个地方......不,不是到了另一个地方,他还是在这个可怕的地方,只是没有了水云穆,没有凌夜,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站在他面前的,白髮苍苍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