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样啊,」我清了清嗓子,声音都甜了好几个度,「那赶快走吧,免得让大家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已经结束了。」照夜冷酷地说,「是什么给了你自信让你觉得我们会等你这么久?呵,乐色。」
「……」我当年脑子里是进了多少水才教这货网络黑话的?!他不但不知感恩,反倒全部拿来嘲讽我了!
「哦,」我死鱼眼看他,「那你来是干什么?」
「跟你传达一下会议精神,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又要出差了。」
我用一种看王母娘娘的目光望着他:「没记错的话我才刚回来半个月?我和缙云可是分别了五年!请问你是周扒皮吗?!」
照夜又「呵」了一声:「又不是我让你去的,有本事你找姬轩辕大人啊!」
顶头老闆安排的,我没本事。
「……什么时候?去哪?多久?和谁?」我秒怂。
照夜啪地打开了记录会议精神的笔记本:「你也不用急,一个月后出发,去的地方你应该也听熟悉,乱羽山,和我。」
我悚然一惊:「乱羽山?那地方不是很危险吗?大天魔都不少见,现在轩辕丘有实力攻打了吗?」
「还没有,所以这次只是探查情报。你之前不是一直在查吗?姬轩辕大人也很慎重,所以直接派了轩辕丘最能苟的战士去。」
「最能苟是指——」
照夜皮笑肉不笑地看我:「以你为首的猥琐心脏老狗比们。」
「……我不去。」我坚定拒绝,开玩笑,当初我查乱羽山是想找进入魔域的办法,现在我男人就在我床上,我多有病才继续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啊。
「姬轩辕大人要求的。」照夜坚持地看着我。
「那我也不去,反正我猥琐心脏老狗比,他让我去我就去,我多没面子啊!」我把脸扔出去坚决拒绝。
四目相对,是谁都说服不了谁。
照夜突然嘆了口气:「我说,你也理解一下姬轩辕大人。轩辕丘迟早要荡平乱羽山的,派轩辕丘最强的战士们去探查,也只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损失。你不愿意去也不是不行,只不过,折损可能就难免了……」
……凑,这狗男人怎么这么狡猾。
你要是一直那个粪坑石头的死样子就算了,突然软化下来还给我讲这种大义凛然的道理,要我怎么拒绝啊!
本质上,我还是个心软的好人啊!
我左右为难,纠结了半天,还是扭头看了看我打铁的炉子:「那好吧……不过,能不能再等等?我想等我打铁成功再说,我想给缙云打一把剑。」
照夜随着我的目光移过去,然后眼神变成了心如死灰。
「我就应该转身就走的,」他喃喃,「我为什么要对你抱有信心,姬轩辕大人真是看错人了,你这种人是不可能去的。」
「餵你说话小心点,我什么时候说不去了?我只是想等铸剑成功!」
「哦,那和不去有什么区别?不会真有人觉得你能出货吧?不会吧?」
被这样怀疑,我觉得自己输人不能输阵。秉承着证明我不是个非洲人的决心,之后的一个星期我都泡在了工匠区。身边打铁的小哥换了一拨又一拨,我也没在意,一副抽卡上头的赌棍模样。终于有一天,在我又一次炼废了一炉铜汁之后,身边的人忍不住出了声。
「你这样,永远都不可能打出一把剑来。」
我通红着眼看过去,发现旁边的人已经换成了一位满头花白头髮的老太太。
……很好,连老弱病残都觉得我出不了货,这日子没法过了。
「你这样,」她把我挤到一边,噼手夺过我手里的锤子和废了的剑坯,「炉内温度忽上忽下,淬火不均匀,打造手法粗糙生疏,简直是乱来!」
她一锤子砸到了我的烧火棍上,然后我就惊奇地发现原来弯弯曲曲的部分仿佛直了一点。
一阵如同雨打屋檐般噹噹噹噹的脆响,我目瞪口呆看着我那根弯成盘山公路的棍子被一点点锤正,到最后变得比我的性取向还要笔直。
锋刃未开,已带寒芒。
然而那位老人家却只是非常嫌弃地看了一眼,咚地丢到了一边:「还是一块废料。」
「……」
我觉得她这个废料是在说我,是错觉吧?!
我站正了身子,规规矩矩朝她行了个礼,用对大佬的姿态:「您好,我是顾长宁,我来这里是想……」
我还没想好该怎么编一个听起来不那么废料的理由,她已经微笑着看向我:「我知道您,长宁大人。我是婆烨,西陵的铸剑师。」
在轩辕丘,很多人没听过婆烨,但是一定每个人都听说过太岁。
战神缙云的佩剑,号称太岁刃下,千锋辟易的神兵,与它的主人一起立下了赫赫战功。缙云曾经告诉过我,这把剑出自西陵铸剑师手中,那个人就叫婆烨。
「你……你好。」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对不起,我之前没有见过你,所以……」
她笑着摇了摇头:「没关系,我平时不常出来。您没见过我也很正常。我倒是常听说您的事情。」
我受宠若惊:「我的事?」
「听说您热衷于和部落所有男性战士贴身肉搏,并且在这七天里炼废了上百炉的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