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凌厉的剑风挡住了男人即将放在我头顶的手,也打断了我脑中离谱的yy。缙云的剑锋距离男人的脖颈只有一寸距离,男人的表情却没有任何波动,只是微微斜了斜眼,在进入这房间之后,终于是给了除我之外的人一个眼神。
「剑魂?」他蹙了蹙眉,「两千年的剑魂,倒是难得。」
剎那间,我像是被雷噼中一样,脑中一片空白。
「你……你说什么?」我结结巴巴地说,「剑魂?什么是剑魂?谁……谁是剑魂?」
「连这个都忘了?」男人重新看向我,「他不是你自己铸的剑吗?」
我懵了有两秒,然后迅速转头看向缙云——他握剑的手平稳没有一丝颤动,紧绷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可熟悉如我却能清楚地看到缙云眼中同样的瞳孔地震……
男人看了我一会儿,目光里渐渐露出些许讥诮,削薄的嘴唇微微弯起:「呵,我倒是刚发现,连你也不算人类了。你这几千年的坚持还真是可笑呢。」
我:???
等、等等!前一秒明明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我和缙云两个就都不是人了呢?!
在我和缙云对脸懵逼,完全陷入了对对方新的种族身份的巨大震惊中的时候,旁边一直呆站着的顾夜白却突然睁大了眼睛,一只手勐地指向男人:「辛夷!我想起来了,你是辛夷!」
辛夷,辛商城的王族,实力强悍的大天魔,从名字上来看,应该是这座宫殿的主人。
他施捨一般给了顾夜白一个眼神,脸上的笑更浓了几分:「今天还真是巧,本以为是捉贼,没想到三个贼居然都是故人之后。」
他伸出一只手,指腹抵在永安的剑锋上。本可削金断玉的神兵在那只宛若玉雕的手指上没有留下丝毫伤痕。他像是完全不再在意这密室内的狼藉,转身朝外走去,轻飘飘地落下一句话:「和我走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对故人之后,辛商城从来宽容。」
我和缙云顾夜白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我:去不去?
缙云:行为诡异,恐怕有诈。
顾夜白:没诈你打得过他?被一群魔搞死和被一只魔搞死有区别吗?
「……」
顾夜白的理由太有说服力,我们三个毫不犹豫地跟上了辛夷的脚步。
不知绕了多久,我们跟着他到了一间像是四合院正厅的地方。辛夷舒服地坐下来,抬眼看了我们一眼:「说吧,想问什么?」
「你说的故人之后是什么意思?你认识我们……的祖先吗?」我迫不及待问道。
「准确地说,故人之后只有他们两个,」辛夷伸手指向顾夜白,「而你,是真正的故人。」
一片寂静。
辛夷半躺在椅子上,双眸微阖,声音平稳地说道:「很久很久之前,早在众神还和人类居住在同一片天地的时候,有个人类的部族,名为安邑,算是当时最大的部族之一。安邑人骁勇善战,犹擅铸造之术,后来的西陵、龙渊铸剑之法,不及安邑的万一。到了安邑的第四任族长蚩尤时期,蚩尤胞弟襄垣更是将安邑铸剑之法带上了顶峰,并铸造出神剑始祖剑。」
我觉得这段歷史有点熟悉,回忆了一下,穿越之前玩的古剑前几代,这些剧情好像也有过?
没给我思考的机会,辛夷接着说道:「当时的安邑,杰出的战士比比皆是,除了族长蚩尤,襄垣之外,更有一众部落头领,商陵、百目,以及……宁。」
他睁开眼睛看向我,目光凉凉的,像是在透过我看向另外一个人:「宁是个女战士,可她天生神力,论实力,不比部落任何一个男人弱。安邑所有人都很敬重她。后来,族长蚩尤一统神州,与上神伏羲战于安邑新城。那一战极为惨烈,蚩尤用始祖剑刺伤蚩尤左臂,神血飞溅大地。当时为了迎战伏羲,安邑几乎全族战士都在前线,神血沾染了地面上的浊气和怨魂之力,转瞬就变成了最可怕的诅咒。安邑全族,除了没有在部落的人,几乎全都感染了这种诅咒。」
他歪着头微微一笑:「你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吗?」
「他们……全都死了吗?」
「死?比那还要糟糕。他们发生了异变,从人变成了不人不鬼的怪物。有的生出了鸟类的翅,有的生出了鱼类的尾,还有的变成了不知道算什么的半人半兽……很多人失去了理智,变成了这样的怪物后,开始和同族自相残杀。杀戮像是变成了他们的本性,仿佛越是杀戮,越是清醒。到最后,整个安邑上千人,只剩下不到五分之一……不,从某种意义上说,安邑人应该全都消失了,他们变成了另外的物种,后来的人类把他们叫做——始祖魔。」
明明是温暖的夏夜,我却觉得自己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每一个毛孔都因为战慄而瑟缩着。
始祖魔,最强大也是最神秘的魔。陨落之后连尸身都会成为其他低等魔物争抢的至宝。甚至很多人怀疑始祖魔是不是魔,因为从没有过大天魔进阶成始祖魔的先例……
到了现在,我终于得到了答案,始祖魔不是魔,他们原本是人类,是沾染了伏羲神血的人类。
「……你说几乎,就是说还是有人倖免于难的对吗?」我声音艰涩地开口,「你说的安邑最强的那几个战士,商陵、百目,和……宁……」
「他们也没有倖免。」辛夷打断了我的话,「越是强大的人类,变成的始祖魔就越是强悍,商陵、百目都是几乎当场化魔,而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