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算你不主动找我退婚,我也会来找你开口说这件事的。」晏瑜垂下眼睛,低声道:「我怎么捨得让你被我这个废人拖累,跟着我吃苦?」
「那一天我约你出来,就是想要找你提这件事,我想了很多种开口的方式,怕你不愿意还准备说几句狠话,可我怎么都没想到,竟然是你主动提出要解除婚约。」
宁瑾紧咬着嘴唇,满眼懊悔和绝望,薄唇被他咬得鲜血淋漓,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无声地啜泣着。
「如果那个时候你不主动放开我的手就好了。」晏瑜低笑一声:「那个时候,我一个人真的撑不下去了。」
宁瑾无力地捂住嘴,无措地不停说着对不起,泪珠大颗大颗的滴落,双眸赤红,像是沁满了霞光。
晏瑜摇了摇头,冁然而笑:「一起都过去了。还好我遇到阿辞了,我很爱他,阿辞他之前受了很多苦,我以后只想对他好。」
顾辞川是从淤难血泥和卑微尘埃里开出的花,岑寂冷隽的外壳下是令人深陷其中的桀骜不屈,惊艷了晏瑜的早已陷入自我厌弃的人生,让她死寂的人生重新有了心动的感觉,只想让纯情的顾辞川的青涩和美好都只为她一人绽放。
宁瑾听着晏瑜对顾辞川的真心告白,绝望地苦笑一声,眼角缓缓沁出一行悔恨眼泪,只是这一次和往后余生都再也没人会为他温柔地吻去。
「宁瑾,以后好好活着吧,找到属于你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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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瑜昨夜没回来,顾辞川只以为是战况太过紧张,虽然心底担心也不好去打扰她。
虽然窗外的无垠宇宙永远都是一片璨焕永恆的模样,但光脑上的时间却显示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晏瑜一夜未归。
奥斯汀看见顾辞川准备出寝仓,连忙问道:「殿下,您这是要去哪里?」
「阿瑜昨晚肯定很辛苦,我去给阿瑜做点热腾腾的早饭,让她暖暖身子。」提起晏瑜的名字,顾辞川冷峻的眉眼却只有温柔。
「殿下,您挺着大肚子不方便,还是让其他人去吧。」奥斯汀无奈地劝道,却看见正准备出寝仓门的顾辞川却勐然顿住了步伐,呆在了原地。
奥斯汀满眼不解:「您怎么了?」
顾辞川神色淡淡地看了一眼奥斯汀:「我生殖腔的羊水好像破了。」
「哦,羊水破了。」奥斯汀挠了挠头,顿了顿忽然尖叫一声:「羊水破了——您要生了?」
「嗯。」顾辞川淡定地点了点头,还来不及说什么奥斯汀已经火急火燎地跑了出去,一边用光脑传唤医生,一边高喊道:「快来人啊,殿下要生了!来人啊!」
很快一批晏瑜早已备好的医生和助产士鱼贯而入,顾辞川躺在产床上却忍不住左顾右盼:「阿瑜过来了没有?」
阿喀琉斯和晏瑜的几名副官,还有联邦的高层们得了消息后连忙赶过来,顾辞川的蓝眸一沉,忍不住问道:「阿瑜呢?」
阿喀琉斯有些心虚地别开脸:「她现在很忙,暂时还脱不了身。」
顾辞川眼底满是失落,勉强笑了笑:「没事,前线战事吃紧,阿瑜抽不开身也是正常的。」
「什么呀,殿下您难道还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吗?!」
联邦的一个上将昨天也在总控室,尽管现在暂时结盟他却仍然看不惯帝国的晏瑜,逮着机会便忍不住告状,尖酸地笑道:「晏瑜不顾您即将生产,昨晚连夜开着机甲去救她的小情人宁瑾了
第79章 分娩 又怎么捨得离开。
机甲飞速掠过一堆悬浮的陨石堆, 圆弧形的玻璃窗外布满了璨焕绚烂的宇宙星云。
宁瑾蜷着身体缩在驾驶室的角落,长发散落,双目无神地望着虚空, 空洞而绝望,像是一个被玩坏了的破布娃娃一般。
晏瑜神色淡淡地扫了失魂落魄的宁瑾一眼, 但感觉自己已经言尽于此, 没什么好再说的了, 宁瑾只能自己想通了,然后走出来。
忽然晏瑜的光脑响起来,显示着阿喀琉斯的名字, 晏瑜点开了接通:「我找到宁瑾了,已经在赶回来了,出什么事了吗?」
光脑那段的阿喀琉斯声音干涩:「阿瑜,顾辞川早晨突然要分娩了,一个小时前已经进了产房。」
「什么?怎么会比预产期早了十几天?」晏瑜因为情绪激动,声音勐然拔高了不少,她连忙问道:「我马上就赶回来,阿辞他情况顺利吧?」
光脑那端的阿喀琉斯却陷入了沉默,晏瑜只觉心脏都要从喉咙管里直接跳出来了:「阿喀琉斯, 他出事了?」
阿喀琉斯低声道:「联邦那边的人添油加醋地把你来救宁瑾的事告诉他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让他情绪有些失控, 手术中他突然大出血了一次,现在在抢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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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汀蹲在产房的外面, 看着几个护士一脸严肃地小跑出来, 手里端着满是带血的医用纱布,心底一沉。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来,奥斯汀连忙转过头, 万分惊喜地迎上来,都快哭出来了:「大人,您终于回来了。」
「阿辞他怎么样了?」晏瑜紧紧捏着奥斯汀的肩膀急声问道,捏着奥斯汀的手指尖微颤,骨节泛白。
奥斯汀带着哭腔:「殿下的生殖腔本来就受过伤,如果剖腹产很有可能併发症会引起生命危险,所以是顺产,但他刚才情绪有些失控,手术中突然大出血,现在虽然已经抢救过来并且生出来了一个孩子,可剩下的那个还一直卡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