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再去看，反正也等不着回復。


    「……温庭玉？」别思远在旁边喊了一声。


    「嗯？」温庭玉回过神来。


    「刚才我们说出去逛逛呢，熟悉熟悉校园，走啊。」别思远喊了他一声。


    温庭玉不太想去，但现在他需要什么事儿来转移下自己的注意力，于是他点了点头，但站起来的同时又顿住了，「我得先……换个裤子。」


    这话说出来挺尴尬的，按说都是大老爷们儿没什么需要避讳的，但如果他就这么直接在他们面前换，到时候该怎么解释他大腿的那片红，得是什么姿势摔能摔成那样。


    「哦。」别思远愣了下，看了眼温庭玉之后笑着往门口走，挥了挥手，「成，那我们先在外面等你，最后一个别忘了锁门啊！」


    温庭玉舒了口气，他不知道别思远刚才那笑是不是看出来了什么，但起码他非常感谢这人此刻的眼力见。


    换了一条宽松的裤子之后温庭玉站起来走了走，比刚才舒服了不少，走路都觉得轻快了。


    校园今天人才渐渐多了起来，温庭玉看着周围的学生，挺多的，脸上什么表情的都有，看见新学校兴奋的，离家太远失落的，还有一些看不出是什么表情的。


    温庭玉挺爱看这些的，有时候能从他们脸上的表情编出一大段爱恨情仇。


    但今天没什么心情，跟在他们几个身后漫无目的的走着，旁边谁说了什么话他都不知道。


    直到旁边被人撞了一下，温庭玉才回过神，发现别思远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身边。


    「你没事儿吧？」别思远小声问，「是不是不舒服？」


    「没。」温庭玉说，「谢谢。」


    「跟对象异地了不好受？」别思远又问。


    温庭玉转头看了看他，别思远还是笑着，脸上看不出什么来，他也不好意思问他这个对象指的是女朋友还是男朋友，也或许是故意这么问的。


    「不是。」温庭玉说。


    别思远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笑了，凑过来把胳膊搭到他的肩膀上，「难受了别憋着，以后都是兄弟，吱一声儿陪你彻夜喝酒。」


    温庭玉也乐了，「谢了，真的。」


    「咱们学校，没什么别的毛病，就是太他妈大了。」庄博走了没多远就不想走了，汗都冒出来了，平时估计也不是什么喜欢锻鍊的人，家里给养的白白胖胖的，「这他妈是在学校里建了个市啊。」


    「我不知道别的学校什么样，但我是第一次见把小区盖到学校里边儿的。」晏正豪也跟着说了一句，「我想找个图书馆都找不着。」


    温庭玉看了看旁边的建筑，往另外一条道上指了指，「从这儿直走最里面是图书馆。」


    几个人走过去看到了之后晏正豪才挺惊喜的看了看温庭玉，「还真是，你转过啊？」


    「嗯。」温庭玉点了点头。


    温庭玉发现他不能想，一想就容易想多，昨天跟陆垣一块儿逛校园的场景此时非常清晰，温庭玉觉得这条路上哪儿都有他的影子。


    「那边儿干嘛呢？这么热闹？」庄博指着对面的一个小广场。


    「迎新晚会呗。」别思远说，「音乐学院的，请了隔壁学校的过来一块儿联谊。」


    「你知道也挺多啊。」晏正豪看了眼别思远，「隔壁不是电影学院么？晚上来看看吧，这边儿节目肯定好看。」


    「你那是来看节目吗？」别思远笑了，「你就是馋人家小姐姐的身子。」


    「你不馋吗？」晏正豪说，几个人一块儿往那边走过去，「到时候你别看漂亮小姐姐。」


    「行啊。」别思远说，「那我来看帅气小哥哥。」


    温庭玉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


    陆垣勐地从床上惊醒，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出了一身虚汗。


    这是他不知道第多少次在袁姐这儿睡着了，而且睡着之后都会做相同的梦。


    梦里全是一个人，温庭玉。


    温庭玉说喜欢自己，温庭玉跟他在一起，温庭玉被人揍了，温庭玉被逼的没有办法之后跳楼了，剧情非常不连贯，甚至是一个片段一个片段的，但是最后温庭玉的样子陆垣记得非常清楚。


    他看见温庭玉站在天台上，眼神里满是恨意，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


    「都是因为你！」


    然后跳了下去。


    陆垣坐了起来，旁边递过来一杯水，陆垣抬头看了看，袁姐已经换下了白大褂。


    「你下班了？」陆垣想拿过手机来看下时间，刚动了一下就觉得手臂有点儿麻，估计是刚才压的。


    「嗯。」袁姐说，「你最近怎么了？休息不好？」


    「有点儿。」陆垣接过水喝了一口，觉得心跳稍微平静了一点儿，刚才温庭玉倒下去的模样让他一阵心颤，缓了好一会儿才能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只是一场梦。


    手机上显示1个联繫人发来了7条消息。


    陆垣划开手机的速度很快，仿佛都没经过大脑的指令，这种如此密集的消息一般都是温庭玉发的，从他离开到现在，他几乎每天都会发消息过来，没有什么大事儿，陆垣往上翻了翻，与其说是消息，不如说是温庭玉的日记本，挺多日常的小事儿他有时候也会发过来。


    -操你妈你个傻逼玩意儿！我现在走路两条腿都他妈的酸，老子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