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这样的！
他那句话的意思是……希望有一天, 他们可以堂堂正正站在别人面前, 告诉世人，他们的爱……从来都不是错误的。
只是喜欢而已, 何谈对错？
宗玲捂着脸，感觉眼眶一片干涩。
也许方思煦说的是对的, 她确实不是喜欢河清，只是追逐着一个影子, 和自己的执念罢了。
真正喜欢一个人，是无法忍受他和别人在一起的。可是……真正喜欢一个人，也绝对不会想要去伤害他。
宗玲怔在原地, 思考了很久很久。她的目光, 终于从迷茫转向清明。
「也许……我是应该放手了……」
……
方思煦走出科大校门后，却没急着打车。而是走到路边的公交站旁，给褚宁乐打去了一个电话。
「餵？」那边接起来倒是很快。褚宁乐的声音很平静，听起来没什么问题。
方思煦深吸一口气，开门见山道：「你哥的事, 我都知道了。」
那一瞬间, 世界仿佛安静了。褚宁乐手中的手机滑落, 心里仿佛万马奔腾。
完蛋了！还是被发现了！
就是这微妙的停顿，让褚宁乐放弃了解释的想法。她长嘆一声，无奈道：「怎么说呢……这事……挺复杂。」
方思煦似乎也顿住了，半晌, 他终于重新开口问道：「宁乐，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有些事……想跟你谈谈。」
褚宁乐不自觉点了点头，说道：「……我在学校，你定个地方吧，我过去。」
……
半小时后，他们找了一家快餐店见面。今天是周末，店里的人很多，方思煦和褚宁乐各点了一份套餐，便走到角落里坐好。他们对视着，眼神都是说不出的复杂。
最后，还是方思煦先开口。
「我……今天去科大找河清，结果他舍友告诉我，他已经一周多没去学校了。」方思煦不自觉捏紧了手中的饮料，似乎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他看着褚宁乐，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河清没找到，倒是找到了那个宗玲。」
「……宗玲跟你说什么了？」褚宁乐心头一紧，有些焦急的问着。
「其实也没什么。」方思煦单手撑着脸庞，有些出神。
「就是说……你们的父母知道了我们的事，还有河清的态度很坚决。」
「都怪我……要不是我的话，河清哪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方思煦垂着头，心情似乎有些低落，「为什么……你们都不告诉我呢？为什么，我就是没有发现呢？」
褚宁乐望着方思煦，良久，她终于长出一口气，开了口：「和煦哥哥，我哥他不是不想跟你说……而是他觉得，你现在比赛啊训练啊什么的，都在关键阶段！他不希望你因为这件事分心，不希望影响你的前程啊！」
「我的前程……」方思煦喃喃道，「可是如果没有他，那么努力的意义……还有什么吗？」
恍惚间，他又想起了之前宗玲对自己说的话。
如果未来真的朝最糟糕的方向发展的话，河清不得不在家人和自己之间做一个选择，那他该怎么办？
「错了，都错了……」方思煦捂着头，声音低沉，「也许从一开始，我就不该打扰河清……」
「方思煦！」听到对方消极的话语，褚宁乐勐地站起，直视着方思煦，目光如炬。
「你现在这幅样子像什么话？！什么叫不该打扰我哥啊？」
方思煦看着褚宁乐，眨巴眨巴眼睛，有些不明所以。
「你也是，我哥也是，我有时候真不知道你们脑子里是怎么想的！」褚宁乐咬着牙，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喜欢就是喜欢啊，你们什么都没做错！到底在怕些什么？别的的看法算个屁，父母不同意就去劝啊，劝不动大不了私奔啊！为什么你们都要把事情往最糟糕的方向去想呢？！」
「退一万步讲，你捨得离开我哥吗？你能忍受他和别人在一起吗？你能吗你能吗？！你难道还想看他跟别的女人生孩子跟你老死不相往来吗？」
褚宁乐连珠炮一般的话语把方思煦说得一愣一愣的，总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不久前，他不也是这么怼那宗玲的吗？
有时候不得不感慨，真是天道好轮迴，苍天饶过谁啊！
褚宁乐发泄了一通情绪，终于重新坐下，喝了一口可乐，感觉冷静不少。
「和煦哥哥，其实我不是不想把这事告诉你。实在是我哥和我爸现在把这事搞得太僵了！啧，这俩人脾气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个比一个倔！现在可好，我爸把我哥的手机收走，每一个电话都要他先接才能给我哥……哎不对……」
褚宁乐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很恐怖的事情。
「那个……和煦哥啊，你最近给我哥打电话发信息的时候，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方思煦愣了愣，而后一脸无辜的说道：「这，这还真没有。」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褚宁乐拍了拍胸脯，似乎放心不少，「还好你没瞎说话……不然要是被我爹看到……」后果那才叫一个不堪设想！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咱们该怎么办呢？」褚宁乐揪着头髮，有些犯难。
方思煦沉默片刻，终于幽幽开口：「实在不行……你带我去你家看看，我去跟叔叔阿姨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