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早就知道了,只是缺一个证明的仪式。」江川浓用食指摩挲着秦言的脸颊。
「仪式?」秦言有些懵。
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秦言松开手转身看去。闯进视线的不是机场工作人员,而是两个身着深蓝制服神情严肃的警察。
?
他刚要开口询问面前的警察叔叔是不是走错片场,其中一个人便流利地报出了秦言的名字的身份证号码。
「是……是我。」秦言结结巴巴地回答,一股不好的预感瞬间笼罩心头。
「警方怀疑你伙同他人实施「杀猪盘」,诈骗金额已达到10万人民币以上。你作为案件犯罪嫌疑人,现在依法追究你的刑事责任,请和我们回去配合调查。」
当警察铿锵有力地说出「杀猪盘」三个字的瞬间,秦言的脑子立马「嗡」了一下。眼前随即浮现出深牢大狱的恐怖样子和那句「苦海无边法为船,回头是岸盼君归」。
完蛋了,秦言不禁瑟瑟发抖。蒋昊居然有此等通天的本事,他是怎么在这节骨眼上侦破这齣陈年旧案的?
秦言作为板上钉钉的「犯罪嫌疑人」自然不敢跟人民警察正义的目光对视,他立马转身拽住江川浓的胳膊,犹如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
「colin,救命哇!」
江川浓的反应不急不慢,他缓缓推开秦言的手,欠身站起来:「gogo,他们说的事你有没有做过?」
「我,我确实……那个,我只是想……」当着警察和江川浓,秦言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的心路歷程和犯罪歷史和盘托出。
「你只是想送老婆去国外生产,只是想养孩子,只是想给』一家四口』一个美好的未来嘛。」江川浓替秦言做了完形填空,颔首道,「我都理解。」
秦言彻底傻眼,胸膛里勐烈跳动的心脏剎那就被冻住了。
江川浓不动声色地普法:「根据《刑法》规定,诈骗金额较大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金额巨大或者有其他严重情节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贵宾室内肃静一片。空气变得粘稠异常,秦言连唿吸都变得吃力。饶是他再迟钝此刻也反应了过来:「警察是你叫来的?」
「是我,」江川浓双手抱胸,嘴角的笑意变得峭厉肃杀,「惊不惊喜?」
太多的疑问同时沖向秦言的舌尖,最后脱口而出的却是一句:「你怎么知道我搞杀猪盘?!」
「因为……」江川浓顿了顿,然后揭晓答案,「我就是阿波罗8818啊。」
「哥哥在吗?」
「在」
「哥哥今年多大呀?」
「36。」
「哥哥在什么公司上班呢?」
「网际网路公司。」
这里面的阴差阳错秦言此刻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猪仔怎么就从蒋昊变成了江川浓?!
「所以你就报警抓我?」秦言不敢置信。
「你当着我装人背着我做鬼,拿我的钱养老婆孩子。」江川浓反问,「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为什么不能报警?」
「那不是我老婆孩子!」秦言气急败坏,恨不得长出一百条舌头来把事情一次性说清楚,「江川浓你是不是有病!别人说什么你都信?」
江川浓拿出手机放出一段清晰的录音:
「孩子是我的!你他妈的看屁啊看?」
「我们一家四口关起门来过小日子,轮得到你自作多情?」
看来那天打开门看热闹的邻居里面,混进了专业人士。
「你找人跟踪我?」瞬间被打脸的秦言倒吸一口凉气,勐地薅住江川浓的领带,后知后觉道,「你说出差是为了钓鱼?」
身后的警察见状立刻上前止住了嫌疑人。秦言的胳膊顷刻间被扭至身后,剧痛传来,他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
江川浓抬手整理了一下被拽歪了的领带,笑着说:「不跟踪你,怎么知道你每天都能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小日子呢。」
秦言双眼充血变得通红,困兽似的被人死死钳住,心头像是被一万只毒蚂蚁同时咬着,直至血肉模煳,无穷无尽的恨意从心窝子里头淌出来。
「对,老婆是我的!孩子也是我的!我俩青梅竹马,天生一对!」秦言近乎病态地放声嘶吼,「江川浓!我他妈就是跟你玩玩儿,你还真以为我喜欢你啊?!」
「彼此彼此,」江川浓走近了,盯着秦言因为激动而快速放大收缩的瞳孔,「想不想知道我什么时候知道你是骗子的?」
「不想!」秦言的声音高亢且悽厉,「你给我滚蛋!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说完,他扭头看向面无表情的人民警察,恨不得给人家跪下,「快抓我去坐牢吧!三年十年随你们判!别耽误工夫了!」
江川浓闻讯一把薅起秦言的头髮,迫使对方直视自己。
「你第一次来here开会我就知道你是谁了。gogo,你知道自己像什么吗?」江川浓自问自答,「像只光着屁股还拼命爬树的猴子,谎话连篇,丢人现眼,无耻又可笑。还口口声声要泡我,你配吗?」
秦言听人说地狱有十八层,那里的受刑者会被剥光衣服,呈「大」字捆绑在木桩上,由裆部开始被锯活活切割成两半——那种耻辱和疼痛大概就像现在这样。
「江川浓,」秦言看着对方哑着嗓子问,「操猴子有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