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陆执的膝盖砸向了地面?
思及到此,确定只有这一种可能了,池矜献的心不自觉地揪紧起来,差点儿就要控制不住给陆执打电话了!
可陆执已经知道了他是beta的念头及时出没盘旋在头顶,压下去了池矜献很切实际却不敢做的想法,一时之间身上都被叠加了更深一层的低落。
不自觉地开始望着手里的苹果发呆。
「啧,这是怎么了啊?」池绥啃完苹果将核丢进垃圾桶,身体前倾又将某个苹果夺了回来接着啃,啃完还评价,「怎么好像比我刚刚那个甜。」
手里的大苹果转眼变成了大空气,池矜献迷茫,盯着自己修长的手看了十几秒。他霎那没时间伤神了,抬头不友善地盯着池绥,说道:「没到我手上的就算了,怎么到我手上的你还抢!你也好意思!都不脸红!」
「嘿,你再说一……」
「小爸。」池矜献眉毛轻轻一耷,转移阵地,卖惨。
原斯白面无表情地侧眸盯着池绥。
池绥:「……」
「……错了错了,」池绥讪笑,又咬了一口果肉,抬手讨好地摸了一下原斯白胳膊,「别生气嘛。我削,我给他削。」
说完三两口解决了手上的,拿过果盘里一个苹果,开始认真地削了起来。
「小爸,我能问……我是生了什么病吗?」昨天刚醒,原斯白还哭了,池矜献哪怕再想知道自己怎么了也不敢问。
加上他当时又不疼不痒的,等原斯白跟池绥从杨医生那里回来,他也给忘了。
话落,病房里勐然陷入了一阵沉默,就连池绥削苹果的动作都顿了一瞬。
「安安,」最后还是原斯白柔声道,「你二次分化了。」
「啊?……真的嘛?」怔愣转瞬即逝,池矜献眼睛微亮,含了些期待,「什么性别呀?」
原斯白轻松地笑了笑,在池绥将削好的苹果递给池矜献,还说了句「来,儿子」的音效中,他道:「beta啊。」
…………唉。
池矜献张嘴小口咬果肉,唉声嘆气道:「就知道。」
第二性别和第一性别相同的概率是百分之九十九,他果然做不了那百分之一。
这辈子无望成为 omega 了,他从小就喜欢自己是beta——但这个性别在他和陆执之间直接横了条天堑一般的鸿沟。
想到这儿,池矜献又嘆息了一声,跟个小老头儿似的,愁得不行。
原斯白被他逗笑,问:「干什么这么唉声嘆气的?」
池矜献继续「唉」,咬果肉摆手:「没事儿,问题不大。」
待他好好想想,世上无难事总有办法的嘛。
「那我是因为这次分化才进医院的吗?」池矜献问。同时眉头轻蹙,心道,他也没见别人分化有这么激烈的反应啊。
果然,原斯白否认了:「不是。但也有点关系吧。」
「是怎么了?」池矜献睁着询问的眼神问道。
原斯白道:「杨医生说,可以暂且把它称唿为信息素缺失紊乱症。」
「……啊?」池矜献懵然,盯着他小爸看了会儿,又寻求现实似的盯了会儿苹果,最后还是不怎么能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啊?我……我不是beta嘛?怎么会缺信息素啊,还紊乱。」
恰巧此时,病房的门被谁敲响了。池绥去开门,杨医生双手插在白大褂里走了进来。
他推了推眼镜,道:「今天感觉怎么样啊矜献?」
「杨叔叔好。」池矜献打了招唿,道,「昨天醒了就是被饿得发虚,吃了点东西后就跟平常没什么区别了,要不是地点是医院我还以为自己没生过病呢。」
他这番话倒是同时宽了在场几位大人的心,全都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既然如此,一会儿再做个全身检查,」杨医生道,「没异样的话就可以出院了。」
池矜献很迷茫,除了进医院的时候是真觉得自己要没命了,而后便是全程毫无所觉。
他道:「杨叔叔,信息素缺失紊乱症是什么呀?」
「……哦这个啊。」杨医生抬手正了下眼镜腿,将刚开始对原斯白他们说的话更通俗易懂地讲了讲。
池矜献好像听懂了,但还是不明白:「可我是beta啊,怎么会生这样的病。」
周围静默了片刻,杨医生看了看原斯白和池绥,瞭然,看来是还没解释。
「是beta没错,而且还得庆幸你依旧是beta。」杨医生模稜两可道,「具体的还是以后让你爸和小爸告诉你吧。」
池矜献似懂非懂地「噢」了声,笑道:「那以后是不是靠叔叔研发出来的『诱制剂』就没事啦?」
粗略来说,同 omega 发热期alpha易感期恰好相反,他们的信息素是满得要溢出来,所以需要抑制。而池矜献需要一个东西诱发他的缺失症,以此来达到一种平衡状态。
昨天晚上杨医生过来给池矜献扎了一管药,因为好奇他问了药的名字,杨医生先告诉他不知道叫啥,在看到池矜献略显惊恐并且带着「那这药不会把我打死吧」的眼神中,杨医生觉得挺好笑,依旧不慌不忙道:「那就叫它诱制剂吧。」
当场表演现取名字!
「可以这么说。」杨医生被他笑的也跟着笑起来,「我跟你爸交流过这个问题,你的症状不出几年就会好的。」旋即他的语气严肃认真了些,说道,「我保证,别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