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菜上来,李云也回来了,吃喝之间话匣子打开了。白哥是个胶佬,主攻gk上色,和热衷手工的丁景仪相谈甚欢,作品照片样样都是高精度的佳作。彭原在旁边惊讶到爆炸,现在都是宅宅神仙啊!
丁景仪和白哥加了社交软体,毫不要脸地问:「白哥能给个刺做护身符么?」
彭原又觉得尴尬上身了,外国科学魔法师迷信北方医生神仙是什么道理?
白哥递了一根过来:「丁老师是求健康吧?平时是不是有打唿噜的困扰?」
丁景仪转向彭原:「我有吗?」
李云的眼皮跳了跳,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有,还挺大声的,彭原还考虑过买降噪耳机,但「嘤嘤嘤」听着有特别的感觉,而且只有他自己能听到。
所以彭原话到嘴边又变成了:「这个是有一点的,而且确实是要去医院看看的。」
丁景仪脸上闪过一丝明显的尴尬,区别于他平时吃瘪的正常反应,而是增加了一丝惊慌——担心被嫌弃的惊慌。
彭原看在眼里,心里却没了平时看吃瘪的喜感,此时他只想摸摸丁景仪,摸摸是他们之间的一个稳固的沟通渠道。
白哥倒没留意,自顾拿起手机:「那就是了,护身符是虚病用的,不要老指望它。丁老师有实病,鼻炎么,鼻甲肿得蛮厉害。
我开个消炎药单子,你先自己买药吃几天,看看恢復得怎么样,吃的前后一周不能喝酒,一定一定不能喝酒,头孢就酒神仙难救。以后想降低復发,也要少喝酒。」
彭原也是有点小惊讶,他一直以为丁景仪喝酒起码喝出个脂肪肝什么的,然而两次去医院检查把五脏六腑扫了个遍,都很正常,真正的问题根源反而在不起眼的鼻子,也是神级吃瘪了。
然而因为左恆的狗血事情碰见了白哥,知道了病因,又有点因祸得福的感觉。
丁景仪的聊天软体上跳起了一个新头像,正是白哥的。这头像是个刺猬雕像,戴贝雷帽穿牛津徒步鞋,背着大旅行包,羞涩的神情和白哥本人如出一辙。
紧接着白哥又发了一个医疗器械鑑定的科普贴:「要是吃了药再不好,可以上唿吸机,这个贴里写了怎么选。想手术来医院。」
丁景仪道了谢:「我不会3d软体……要帮忙手画草稿尽管喊我。」
彭原不是很懂医疗和模型,但左恆的事暂时告一段落了,他第一次见到真正的神仙,丁景仪也有惊无险地交了个朋友。
吃完饭的时候还不到八点,两人去了药房。前台没有人,大概是吃饭去了。
丁景仪按了按手指关节:「这就是神仙啊,差点吓死我。」
彭原笑了笑:「白哥宅萌宅萌的,你怕什么啊?」
丁景仪嘆了口气,什么「根深蒂固」「关系复杂」「官官相护」。
彭原听了半天倒也明白了,丁景仪的想法很单纯:担心被本地神仙群殴。
彭原哈哈了几声:「白哥不是说了吗,出马仙问了他才来管。各路神仙修炼起来很困难的,现在时代不好,自保还来不及,没空搞你。」
丁景仪擦了擦鼻子,眉眼之间还是有些怀疑。
彭原有时觉得这些贵族体面归体面,麻烦也是麻烦。
毕竟他们比普通人经歷的更多:连环套娃的权术,一锤子买卖的暗杀,无时无刻的吃瘪,心里多疑也是情有可原。
彭原问:「你对《西游记》有没有印象?」
「有点吧。」
「你得做到大圣那么能打,然后要像他那么闹腾,神仙才会来群殴你。」
「哦……」
「那么问题来了,你哪样比得上大圣?」
丁景仪一扫满脸愁云,「嘿嘿嘿」地笑出了声,行吧,有时候菜也是一种核心保障。
彭原按下收银台的电铃。药房后门传来一声含煳的「来啦」,药剂师捧着饭盒跑了出来。
丁景仪把药物清单给了过去:「劳烦了。」
等到药剂师在货架里消失不见,丁景仪转向彭原:「我晚上……很吵?」
根据彭原的召唤预案,唿噜是健康问题,不算在对他人危险的条目里。
虽然丁景仪嘤嘤嘤的有如豹系唿噜,但关上卧室门就听不到了。
出租屋本身隔音也不错,对邻居没有影响。至于彭原想买降噪耳机,就司马昭之心了:那可是张双人床啊。
「没事的,白哥都给你开药了,先吃吃看。」
「治不好就是神仙难救是吧?」
「哈哈哈,你自己给自己吃瘪可还行啊……」彭原拍拍丁景仪的手臂,「这病能治,别放在心上。」
「有意思,如果我早个几百年碰见你,治好这个病,也许……」
「也许?」
丁景仪看着药剂师拎着药篮过来,打开钱包,毫无徵兆地「哎」了一声。
这吃的哪门子神仙瘪啊。彭原顺着丁景仪的手望去,先前白哥给的刺不偏不倚,把丁景仪右手食指刺了个洞。
彭原拔了刺,对药剂师说:「麻烦再拿点碘伏和创可贴。」
「怎么回事啊……」丁景仪苦着脸说,「跟神仙求个护身符,反被护身符搞了啊。」
还真是吃了神仙瘪,不过一步之内就有解药。碘伏和创可贴就在旁边柜檯,药剂师赶忙递了过来。
丁景仪用没受伤的左手付了钱。彭原也把药物和沾血的刺分别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