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安径直联繫了另一个人,画展的负责人之一本是他的朋友。
岳伦意外:「你要买那张画?非卖品,这个画家不卖作品的。」
艺术圈的大多出身富裕不差钱,岳伦认识严汝霏的时候,对方已经是国外拿了数次奖项的新锐画家,油画纯粹只是个人爱好而已。
他不出售作品,圈内人都知道,尽管如此还是有人频频来问价。
这次合办画展,岳伦几乎都帮严汝霏婉拒了,只有一个顾客他不好拒绝。
「你帮我问问吧。」凌安也十分坚定,就是想要那幅画。
岳伦打了电话,与严汝霏解释了情况:「你在画展吗?我和他说了你不卖画,但他开的价码有点离谱了,我觉得还是得和你说一声。我回復他……对了,他想买的是你没有取名的那张画。」
他原本以为严汝霏又是嗯一声就挂了电话。
奇怪的是,电话那头突兀地嗤笑了一声:「他叫什么名字?」
「你知道他?」岳伦也反应极快,「凌安,一个娱乐公司的高层,我和他家是远亲。」
「凌安啊,我不认识……」他的声音仍然含着奇怪的笑意,「我不可能把画卖给陌生人对吧。」
岳伦长年在国外,这几天回来,并不知道凌安和他的恩怨,也没多想,转头给凌安拨了电话回復。
「麻烦你了。」凌安向他道谢。
「不客气,下次我介绍你俩认识。」
凌安挂断电话慢悠悠转身,对身后的男人说:「听见了?你朋友说要介绍我们认识。」
这两人正在画展的休息室里。
实在是冤家路窄。
他前脚进门,刚点了根烟,后脚严汝霏也走进来。
大概是都觉得巧合,又不想直接走人,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坐沙发上吞云吐雾。
「你先和我断了的……」凌安主动破冰,「现在又对我摆脸色,没必要吧。」
他从来不和他计较以前的过节,不知道为什么这人这么在意。
男人倚坐在沙发上,仰头煞有其事看了他几秒,下颌线条深刻又漂亮。
「你买那幅画做什么?」良久,严汝霏问。
「喜欢那幅画,而且我母亲快生日了,准备送礼物。」
「我不相信。」
「你不信就算了吧。」
凌安也不反驳,他如今对严汝霏容忍度很高。
次日下午,他收到了同城包裹,一张是他看中的油画,另一张是一幅展出过的风景画。第二张色彩艷丽明亮,像是长辈会喜欢的类型。
凌安将画收好,下午发了信息,约严汝霏出来看音乐剧。
严汝霏收了信息,没有回覆,他想起来一些细节,翻了翻以前的通话记录,发现凌安几乎从未主动给他发信息和通话,这还是第一次。送了幅画,顿时仿佛勾勾手指他就跟过来。
岳伦正与他通话讲画展的事,问他:「笑什么?」
他停下来,玩味说:「好玩啊,我以为一个人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我之前都和他断了,还是不计前嫌黏上来。」
岳伦也不知道他在指代谁,随口说:「说明他非常喜欢你吧。」
3、医院
——医院——
「你和严汝霏一起看音乐剧?」徐梦诧异道。
凌安面色如常地嗯了声,看了眼手錶:「不用沖咖啡,时间快到了,我等下就去剧院。」
「我以为你特地来看我,原来是路过歇歇脚?」
「差不多吧。」
「呃……」徐梦心想,莫名其妙,「你和严汝霏又在暧昧?你图什么?」
他和凌安结识多年,非常了解这人的脾气,凌安当初对严汝霏是真的看不顺眼,怎么会突然喜欢上了。
「没有暧昧。」
「那你是准备在剧院给他下毒?」
凌安奇道:「不要造谣,我没那么恨他。」
尽管好友摸不着头脑,他也没有解释,径直驾车去了目的地。
门口一辆黑色豪车刚刚停下,走下来的男人朝他看过来,脸上挂着不友善的微笑,也是刚到,两人没有寒暄,一前一后进了剧院。
音乐即将演奏,凌安才开口:「我本来以为你不会来。」给严汝霏发了信息之后,他等了几个小时才收到答覆,原本他都已经打电话给陈孟约今晚看音乐剧了,冷不丁又收到严汝霏的答覆说他会按时到。
「因为今天的行程满了。」严汝霏如此解释。
「你还为我改行程了吗,抱歉,看来以后得提前预约了。」
调侃的场面话而已,严汝霏不接话茬,凌安也心知肚明他俩估计没有下一次。
开场演员在台上表演,歌声激昂抑扬顿挫,光影流转。唯独凌安心不在焉,忖量应该回的赠礼物,不清楚对方偏好,打算让助理拟个单子。
散场了,凌安起身往外走,严汝霏冷不丁说道:「你不喜欢音乐剧。」
「你是艺术家,我得照顾你的喜好吧。」
严汝霏是突然冒出来的画家,那个圈子与他几乎没什么交集,虽然他在娱乐行业,偶尔会和这些人打交道。
画家喜好什么,他不清楚,恰好办公室助理们提到音乐剧国内巡演,就让她去订了票。
「哦?那谢谢你照顾我了。」男人淡笑扫了他一眼,看不出信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