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里凌安是冷淡美人,名校毕业,手腕了得。长辈们提到他,与他经营的如今是业内top的娱乐公司,都是无一不夸赞,至多只能在他私生活上挑刺,但那算不上缺点。
程鄞略惊讶,他为何在自己面前这样客气。
「我妈妈前几天还提到凌先生了,说让我拿您做榜样,十五岁就去了顶尖大学。」程鄞露出仰慕的眼神。
这次轮到凌安不解了:「阿姨竟然这样说。」
他眼波一转:「你换个称唿吧,你几岁?二十,还是十八?」
「十九……」程鄞不好意思,「我还是叫你哥吧,我们也不差多少岁数。」
差七岁……
他睡在画室里,衣服沾上洗不掉的颜料,程鄞兄妹正和秦丝庆祝十一岁生日,双手合十许下愿望,祈祷快高长大。
凌安重新抬头:「你平常做什么消遣?」
「嗯……打游戏,运动之类的。」
「你会打桌球吗?」
「没学过。」
「我教你。」他说。
凌安领着个高大的年轻男孩进来时,有些人惯性地起闹,「哎呀,又换人了?」
马上被他澄清了:「少乱编排,这是秦阿姨的儿子程鄞。」
徐梦在旁边桌上坐着,闻言挑了下眉:「小鄞?好久不见。」
撞球室干干净净,没有污遭邋遢的事情,只是几个男人都咬着烟互相调侃,一边打撞球一边说起最近的併购风波。
「你要是觉得无聊,我们去外边。」
凌安击落了一颗2号球,转头对他说。
程鄞回了神,笑道:「挺有趣的。」
说着,他也拿着杆子俯下身,计算着角度,凌安上前矫正了手势,他抬手打落了一只5号,好像也没那么难。
程鄞更印象深刻的是,关于凌安的传闻,也许所言并不真实,他和凌安相处也有种自然的亲近感。
凌安叫了司机,将程鄞送上车,目送车辆远去。
脸上笑意还未消散,尤良已经冷不防在背后冒出来调侃:「我差点以为是你正在泡程鄞,思来想去这小朋友不像你平常找的风格啊。」
程家与林家没有实际交联,凌安和程鄞显然也不是一路人,玩不到一起,弄这么一出实在让他们几个摸不着头脑。
「想什么呢。」
「对了,你和严汝霏怎么回事?」
「我和他在谈恋爱。」
尤良惊诧道:「真的啊?」
「很奇怪?他长得符合我审美。」
「那倒也是,但是你俩平常看着像仇家……算了,也没什么,你开心就行。」
「改天一起吃个饭。」
说完,凌安回头去找徐梦。
徐梦正坐在桌子上掏球,见他来了,说:「怎么,不送程鄞回家?」
「司机送比我专业……」他说,「你昨晚给我打电话?」
「你问严汝霏不就得了,我就是问你要不要出来玩儿,他没告诉你吗?」
两人都低着声交谈,旁边几个人都没听见。
与严汝霏的事,到现在只有尤良和徐梦这俩人知道,都没往外传,但迟早大家都会听说。
说到这儿,他才想起来自己还未回礼物,问道:「给画家送什么好?」
「画具?」
「他肯定不缺这玩意。」
「那就买几幅画吧,拍卖行送点古董书画也成,够贵就行了,重在价格。」
「他很挑剔的,我得想想。」
「你转性了啊,这么上心……」徐梦挑了挑眉,「你是认真的?」
他沉默片刻,说:「我对他一直都是认真的。」
徐梦感嘆道:「我真不懂你看上他什么了,我前天才在会所看到他和一个男生很亲近,那男的还是你熟人,蔡空,你记得吗?我不知道他们睡了没。」
凌安轻笑:「他是不会出轨的,以后这种事不必告诉我。」
徐梦欲言又止,没说出来反驳的话。
最后凌安託了尤良买了三幅名家作品,两幅送给了徐梦,剩下的等送到严汝霏手里时已经是一周之后的事了。
晚上,严汝霏眺望墙面上多出来的油画,以创作角度剖析了抽象题材的作画特色,凌安只嗯了一声:「不知道什么画你才喜欢,我送你b城和a国的房子好吗,还是你想要车?」
赵金萌的画很好,严汝霏也这样认为。
只是凌安不太感冒,他显然只对那次画展的无题画产生过浓郁兴趣,绞尽脑汁为讨他欢心买了名画,现在说要送房子。
凌安洗了澡,只穿了件浴袍,松松垮垮。
锁骨很细,脖子修长。
严汝霏的视线在他身体上停留许久,不悦道:「你对以前的情人也送房子和车?」
「除了这些我没什么能给你的,你学绘画也不演戏唱歌,我帮不上忙。不用吃醋,我也不是每个前任都送房子。」
「你爱我,就做这些?」
严汝霏轻笑。
「不对吗?」
「你对情人也送房子,我有什么特殊的?」
「所以我才问你要什么……」凌安咬着烟笑,「你不一样,他们不配和你比较。」
怎么证明多巴胺分泌激化产生的爱情,用金钱,绘画,花朵还是诗歌?
严汝霏也想知道。
沉默须臾,凌安抬眼看向他,认真问:「你希望我怎么证明,昭告天下,还是见父母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