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这样……」他疑惑,「你在确认什么?」
「什么也没有,但是我不希望你过来。」
「为什么?」
「当初就说了你不能干涉我的生活。」
这算干涉吗?
凌安不太理解。
之后又过了几天,严汝霏出发去了另一个城市。早上走的时候没有叫醒凌安,他醒来时不认为与以往的日子有多少区别。
第二天收到了私家侦探发来的严汝霏所在酒店地址和房间号码,凌安咀嚼着药片,苦涩,昏昏沉沉思忖到底要不要过去,分明他才决定过去找严汝霏待几天,现在已经没有兴致了,好像潮水一夜间消退。
凌安回忆起那张脸,虹膜浅,双眼有神,眼神锐利,想了几分钟,还是起来订了机票。
几个小时之后抵达了这个陌生城市,他直奔旅馆,敲门,无人应答。
严汝霏正在展会上,像个孤魂似的游荡。
思考关于今日和明天的安排。投资已经到手,明日出发a城更合适,到时候出席一个洽谈会,虽然大概率是空谈但不能不去。
他与所有从底层爬上来的人一样不能停止思考,落后一秒就要被甩掉。
翻通话记录,意外瞥见未接电话备註名「凌安」,他暂且遗忘了从y城到a城的稀烂事一秒钟。
凌安在他面前表达爱意,通常得不到正常回应。相反,他有时心血来潮试图撕开这些情感,看看里面含多少填充物,比如现在。
电话没人接,凌安坐了一会儿,拖着行李箱去订了自己的房间。刚躺下没多久,严汝霏的通话就来了,说:「怎么了?」
「我在你的旅馆。」凌安慢吞吞回答,「要我过去吗?」
严汝霏:「不。」
凌安仍盯着天花板的吊灯,心里莫名疲倦却平静。
开门时男人湿身裹着浴巾,正在擦头髮,往他脸上看了眼,说:「坐吧。」
凌安从进门就看着他的眉眼,视线慢慢移开,坐到了床上,点出来刚才的游戏主页,又不太想玩,放下了。
这样做有意义吗。
这个人的个性根本不像林淮雪。
凌安抬眸,此时严汝霏就坐在他对面的一把凳子上,湿了的黑髮发梢滴下水珠,润湿了肩上的小麦色皮肤。
沉默……
一滴水掉在凌安脚边。
「不冷?」严汝霏低头看他裸露的小腿,「你怎么穿着短裤。」
「刚才脱掉了。」
「你这话和没回答有什么区别?」
「有吗?」
凌安刚才只是随口回答,因此没意识到那是废话,现在也没有认真作答的念头。
他无所谓的样子通常落在严汝霏眼里就变味,虽然知道他是随便乱答的,但是觉得莫名好玩。
严汝霏表达兴趣的方式一贯简单粗暴,两人本来就一个在床上一个在椅子里,这次是直接把凌安拽到身上来了,叫他做点交流。
这种事情给凌安留下的感受,大部分是爽,剩下是痛且爽,这次也是身体上的愉快,但他忽然想到,他本意上不是来做这事的。
只是计划见一下出差的严汝霏,在酒店里继续睡觉或者出门游玩,晚上和在画室里没有区别,偶尔夜里门被推开,那个人背光走进来,一个晚安吻。
现在,严汝霏低头垂眸看着他,轻轻拍了拍他汗湿的脸,说:「你可以走了。」
这个角度让情绪放大了,凌安的复杂和不解,以及他身上男人眼里的轻慢。
凌安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没说话,自己起来穿上衣服走了。
最初找上严汝霏只是试图收藏一个相似替代品,后来长期保持亲密关系,触手可得,分明应该是快乐的事。
凌安心里涌起微妙的难过,果然任何事都有代价,这是他应得的惩罚。
半夜,门被叩响了,他被吵醒,往猫眼里看见了严汝霏。
进了屋,严汝霏带上门,转身亲昵地搂着他的腰:「生气了?」
「什么生气?」
昏暗的光线,凌安低垂眼睑,看着没多少精神,回答也是敷衍。
「没什么。」
「哦……」他看了严汝霏一眼,打开门,「你走吧。」
「报復我?」
「不是。」
「行吧。」
严汝霏眼中笑意迅速冷却消失,一言不发从他身边走向亮着的走廊。
凌安在原地站了许久,关门,再躺回床上,忽然没了睡意。
有一就有二。
次日晚上,凌安故地重游,睡了两次,再被叫出去了。他发现自己好像在做脱敏实验,逐步加大剂量,到后来应该就失去感触了。
他心不在焉,下了床。
「我不能留在这里吗?」他问。
严汝霏将衣服丢给他:「你求我就可以。」
凌安没说话,穿上衣服走了。
第三个城市,凌安、一只行李箱,在楼道上与拿文件的严汝霏狭路相逢。
两人都停了手头上的事。
「你又跟过来了……」严汝霏挑眉,「这样有意思?」
他似乎心情不怎么样,这种情况一起进房间,情况就变得粗暴不留情,与温柔毫无关系。
尽管严汝霏与凌安像往日一样接吻,脸上却不带一点笑意,眼睛里也是。
厌烦他一直搞跟踪吗?可以理解。